再麻木的農夫,此刻的內心也像針刺一樣被微微觸動。
泥土的腥味、金色的麥田……
近在咫尺,又觸不可及,好像已經是很遙遠的記憶了。
……
溫特斯與他的戰士們重逢,彼此間都有說不完的話。
小馬倌安格魯抱著溫特斯的胳膊,一會哭,一會笑,就是不肯撒手。
皮埃爾帶著個小伙子來到溫特斯面前,高興地說:“您看,我把誰給您帶來了!”
溫特斯只是一看,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面前的年輕人和鐵匠貝里昂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任誰也不會認錯。
只不過貝里昂沉默寡言、老實謹慎,而面前的小伙子眼里有一種年輕人特有的調皮和靈動。
溫特斯問小伙子:“你父親叫亞歷山大·索亞,對吧?”
小伙子一驚,手足無措地望向皮埃爾。
“您別逗他了。”皮埃爾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我在另一伙人里碰見卡洛斯,一看他這模樣,我就認出他是誰了。所以也把他帶在身邊,照應一下。”
“您也認識我哥嗎?”卡洛斯問。
周圍的戰士全都哈哈大笑。
“怎么可能不認識?”溫特斯也暢快地笑著,他轉頭問皮埃爾:“貝里昂在哪?”
笑聲消失了。
皮埃爾的神情變得有些消沉:“在阿爾帕德手下,他是鐵匠,被看管得很嚴。還有我爸爸,還有很多人,都在阿爾帕德手下。可是具體在哪里,我也不知道。還活著嗎?我也不知道。”
“得想辦法把他們弄回來。”溫特斯嘆了口氣。
皮埃爾打起精神,拍打著大腿說:“反正您回來了,我們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溫特斯想起某件特別重要的事,他嚴肅認真地問卡洛斯:“你……廚藝怎么樣?”
“不行不行。”卡洛斯拼命擺手:“我都是吃我哥做的,我不會。”
“哦。”溫特斯頗為遺憾,悵然若失地問:“那你會打鐵嗎?”
“會的,從小的手藝,可是比我哥差遠了。”
“皮埃爾,讓他負責修理軍械,別讓他動刀劍。”
“是!”
聽到這話,卡洛斯一下子急了:“憑什么不讓我用刀劍?我也有兩條胳膊、兩條腿!不比別人差!”
皮埃爾沖著這小子后腦勺就是一巴掌:“放肆!上尉是照顧你!”
卡洛斯不認得新來的蒙塔涅百夫長,但是他對皮埃爾頗為尊敬,訕訕地安靜下來。
“我什么時候成上尉了?”溫特斯莫名其妙。
“您不知道嗎?哦……您確實不知道。”皮埃爾笑著說道:“死后追授!還搞了好盛大的儀式。陣亡的軍官一律提一級,阿爾帕德那幫家伙搞得。”
溫特斯·蒙塔涅既然已經陣亡,自然也就沒什么限制可言。
他拿到[騎士利劍大十字勛章]的時候,按慣例就已經可以晉升一級。
“為國捐軀”,再晉升一級。
所以帕拉圖“第一”共和國大大方方地為溫特斯追授了上尉軍銜——那個時候藍薔薇和紅薔薇還沒分裂。
只是溫特斯還活著,那他的軍銜認定就有了一點問題。
不過誰在乎呢?反正溫特斯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