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在躺椅上遐想的時候,斯佳麗悄悄走進起居室。
“您今晚要留下來住嗎?”小米切爾女士微紅著臉詢問:“房間都收拾好了。”
溫特斯這段時間都和部隊住在一起。
“不必麻煩了,我還是回鎮上軍營住。”
斯佳麗點了點頭,沒有強求,但是也沒有離開。
她大膽地坐在溫特斯身旁,看著溫特斯的眼睛說:“博塔云應該在八月的第三個星期或是第四個星期就能生小馬駒了。”
“好啊。”
斯佳麗的視線轉到溫特斯的身體,隨口閑聊著:“您知道它為什么叫博塔云嗎?”
“為什么?”溫特斯突然有一點不適應。
斯佳麗已經從過去那個青澀、怯生生、連都不敢說的小思佳,逐漸成長為米切爾女士。
他對皮埃爾有一種兄長般的情感,看斯佳麗自然也是像看小妹妹一樣,總能看到艾拉的影子。
但他突然意識到這終究不是他親妹妹,斯佳麗不是艾拉,她的氣質甚至已經比艾拉看起來還要成熟、堅韌、自立……
溫特斯的肢體語言出賣了他,他下意識向遠離斯佳麗的方向退縮。
一直以來,他其實是把艾拉投射在斯佳麗身上。
而對自幼相伴長大的兄妹而言,哪怕只是聯想到一點點**的**,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惡心。
在意識到斯佳麗已經成為一位女士開始,溫特斯就突然有了這種惡心的感覺。
斯佳麗打量著溫特斯的身體:“杜薩人的習慣,是按毛色稱呼馬匹。博塔是古時候的一種貴族等級。博塔云的意思就是像云朵一樣白的好馬。”
“哦?按毛色稱呼馬兒?赫德人也是這樣。”溫特斯輕輕咳嗽著,向后退縮:“你是從哪里知道這些?”
“爸爸給我講的故事……”斯佳麗輕輕伏低身體:“今晚您就留宿吧。”
溫特斯拼命搖頭。
“那就在這里!”斯佳麗輕咬貝齒,突然起身。
“你……你要干什么?”溫特斯額頭上沁出汗珠。
“當然是給您……”斯佳麗抓住溫特斯的褲腿,從手腕解下繩尺:“……量尺寸啊。”
“噢……”溫特斯松了一口,俄而又驚呼:“量體也不行!”
斯佳麗的眼睛一眨一眨。
溫特斯誠懇地解釋:“我不缺衣服,我已經麻煩米切爾莊園太多,實在沒有尊嚴再麻煩你……”
“沒關系的,我愿意為您縫衣服。”
“不行,真的不行。”
“我會學裁縫手藝的。”
“不是你會不會的問題……”
無論斯佳麗如何說,溫特斯都是拼命推辭。
突然,斯佳麗鼻子一酸,趴在躺椅上哭了起來。
如果是世界上有什么事物能讓溫特斯害怕,那一定是女士的眼淚。
“你怎么啦?”
“您為什么?”斯佳麗大哭:“為什么總是回絕我呢?我有那么不好?我……”
“不是這回事。”溫特斯手足無措,他嘗試說理:“你會對我……其實是因為狼鎮太閉塞,而我又是新鮮面孔。等你長大,等你走出狼鎮,你會遇到更多、更好的男士,個個都比我溫柔體貼……”
斯佳麗哭得更厲害:“你是說我不專情,見到一個喜歡一個嗎?我不是!我!不!是!”
溫特斯的話不僅沒能安撫小米切爾女士,反而造成了更嚴重的傷害。
“我有未婚妻。”溫特斯嘆了口氣,輕聲對斯佳麗說:“她還在等著我。”
這個理由很充分,但它的前一半是謊言,因為安娜沒有與溫特斯訂婚。
后一半以前可能是謊言,現在更是謊言,因為安娜不會再等他了,他傷透了安娜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