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嚇唬誰?”埃佩爾上尉大罵:“熱沃丹都沒有大炮!你哪來的大炮?來!你轟死我!我就在等著你!”
“可以!”溫特斯扔掉門板,干脆地轉身走人。
他這番態度,倒是令埃佩爾有些惴惴不安。
更不安的是埃佩爾的手下,他們從木墻縫隙里緊張地向外窺視。
“學長。”溫特斯回到梅森身旁:“埃佩爾要你轟他。”
“跟他廢什么話?”戰場上的堂·胡安永遠異常暴躁:“轟他!兩炮下去,我保他投降!”
“能說服,還是不要用武力。”莫里茨嘆了口氣。
梅森學長倒是很謹慎:“我這個炮,只能打打霰彈,對木墻的毀傷效果其實不怎么樣。”
“你他……”堂·胡安猛然意識到梅森是前輩,硬生生咽回臟話:“您壓根就不用裝炮彈!炮聲一響,里面那些廢物就能嚇得尿褲子。關鍵是聲音要響!口徑要大!看起來要嚇人!”
“就是這樣。”溫特斯大笑:“我的話,可不是喊給埃佩爾學長聽,而是喊給錘堡里那些士兵聽。”
“那就試試。”梅森也笑道:“費大力氣帶過來,不弄出幾聲響也說不過去。”
他招呼安德烈:“來啊!把炮拉過來!”
安德烈聞言,掀開蒙布。
他和騎兵們催動戰馬,拖著四門黑洞洞的火炮緩緩靠近錘堡。
遠遠看上去,這四門火炮的口徑駭人至極,體型也大的可怕。
但是離近看就會露餡,因為它們是木頭的。
這就是溫特斯、梅森和安德烈從熱沃丹帶來的秘密武器,本來是準備在熱沃丹攻城戰最激烈的時候給守軍來一下子,沒想到守軍如此不禁打。
因為炮身是木頭的,所以很輕,能跟得上騎兵的行軍速度。
裝在馬車上,一路顛顛簸簸運過來。
梅森心心念著他的[馬拽火炮]構想,這次也算是小小地進行了一次實驗。
四門巨炮離錘堡越來越近。
為了更好地欺騙敵人,溫特斯還讓人給四門木炮刷上了黑漆。
加上臨時組裝的炮車,以及“兩匹挽馬裝出拼命拖拽大炮姿態”的移動方式,看上去倒真是像模像樣。
埃佩爾看見溫特斯的部下推出四門巨炮,不禁呆住。
但是他越看,越覺得對方的大炮古怪。
“操!”他破口大罵:“他詐我們!那他媽是木頭的!”
火炮轟鳴淹沒了他的罵聲。
四門木炮依次怒吼,只有一門里面放了炮彈——秤砣、碎鐵以及其他破爛鐵器。
雖然鐵箍加固的木炮管被震出裂紋,還是頂住了內部的壓力。
火藥燃氣推動炮膛里容物噴射而出,飛向錘堡。
“炮彈”砸得錘堡外墻乒乓作響、木屑橫飛。
雷霆般的咆哮穿透硝煙:“降!或是死!”
錘堡里的人撬開釘住大門的木板,連滾帶爬地跑出來:“投降!我們投降!饒命!”
埃佩爾絕望地拔出佩劍,想要自刎。
但是劍刃停在脖子上,怎么也下不去手。越是猶豫,就越是下不去手。
他扔掉佩劍,坐在墻角,委屈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