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要隨時搜集白山郡各鎮保管的檔案、地契、卷宗和邸報。
因此奪取物資倉庫之后,安德烈的騎兵第一時間撞開鎮公所大門。
接下來他們卻犯了難,因為沒人識字……
好在切利尼中尉有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案。
不認字?那凡是帶字的紙統統拿走。
……
夢魘般的騎兵呼嘯而來、揚長而去,如同一場短暫而清醒的噩夢。
留給雙溪鎮一具尸體,以及熊熊燃燒的倉庫、鎮公所和治安所。
待到馬蹄聲徹底消失,鎮民們才膽戰心驚地走出家門。
他們圍在鎮長的尸體旁,為這位一向盡職盡責的老人哀悼。
對于雙溪鎮而言,今晚的災禍已經結束。
但是對于白山郡而言,這場蹂躪還遠遠沒到尾聲。
溫特斯原本湊足騎兵一百,安德烈不由分說淘汰大半,僅留下四十六騎,還不到一個分隊。
只是這四十六騎,每人都配有一匹戰馬和四匹從馬。
為方便取水灌溉,沿河兩岸聚居地都緊靠河流,而且分布密集,這給切利尼中尉省下不少事。
安德烈亞·切利尼騎兵隊如同摧枯拉朽的狂風,一夜橫掃安雅河東岸的十一座大小村鎮。
……
當晚,光頭上校便得知白山郡遭襲。
河對岸火光沖天,想藏也藏不住。
但蓋薩沒下任何命令,吵醒他的傳令兵反而被狠狠訓斥一頓。
訓斥過傳令兵,上校又倒回床上。
白山郡士兵也繼續在民宅和帳篷里呼呼大睡,直到天亮。
次日清早,起床號一響,哈德森上尉便給蓋薩上校送來簡報。
簡報被蓋薩隨手扔在桌上,他先去屋后撒了一泡尿。
“小破鎮子,也沒地方泡澡。”上校先生踱著步子,哈欠連天走回來,向下屬抱怨道:“不泡澡,我渾身都疼。”
哈德森上尉頗不以為然:“安雅河就在邊上,您到河里隨便洗洗就得了。”
“泡澡必須得用熱水!”蓋薩上校勃然大怒,頭皮都被擠出皺紋:“涼水那能叫泡澡嗎?”
“好,是,您說得對。”哈德森上尉敷衍地支應,他把簡報遞給上校:“叛軍的聲勢搞得不小。”
不過一晚,安雅河東岸烽煙四起。
大小村鎮不是已經被叛軍騎兵突襲,就是在周圍發現了叛軍騎兵的蹤影。
“這小王八蛋,使得全是赫德蠻子的戰法。”蓋薩上校一目十行掃過簡報,又往桌上一扔,抻了個懶腰,問:“早上吃什么?”
“白面包、紅湯、煮雞蛋。”哈德森上尉語速飛快,他追問:“不管他真的能行?派一點人回去,總不該讓叛軍為所欲為。”
“我問的是大頭兵早上吃什么?”
“粗面包、雜菜湯。”
“那還不錯。”
“真的不管他?”哈德森上尉又問了一遍。
“管他干嘛?”蓋薩上校用蘸水毛巾擦擦臉、又擦擦頭皮,權當洗漱。
“叛軍可是在劫掠我們的村鎮!”
“讓他搶。”蓋薩上校嗤笑一聲:“別看二三十個村莊同時告急,其實就是一小股馬隊。連我手上都沒幾個騎兵,叛軍又能有多少?”
“即使只有三十騎兵,也不是各村鎮能擋住的。”
蓋薩大馬金刀一坐,示意哈德森端早餐上來:“這就是叛軍愚蠢的地方,他使得是赫德蠻子的戰法,但他不是赫德蠻子。蠻子殺人、燒村、搶東西。憑叛軍那點騎兵,若是敢這樣干,各村鎮民兵就能把他們耗光。”
“您是說,任他搶?”
“任他搶!他越搶,就越不可能占領白山郡。叛軍又不會占領白山郡,我們怕他做什么?”
哈德森上尉嘆了口氣:“您是駐屯官,您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