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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廳的房頂是觀看這場盛宴最好的位置。
所以溫特斯把安娜帶到這里。
兩人撬開門鎖,手拉手溜上屋頂,一如溫特斯帶逃課的安娜去傭兵涼廊。
安娜內心小鹿亂撞,她不知要去哪,一路傻傻地跟著,結果來到了房頂上。
房頂沒有周圍建筑的阻擋,風大,所以有點冷。
“你先坐一會,我馬上就回來。”溫特斯脫下外套給安娜披上,飛也似地跑開。
“別走!你要干什么去?”安娜驚慌地阻攔,但是溫特斯已經不見人影。
納瓦雷女士就這樣被留在空無一人的屋頂,披著一件尉官外套,孤獨站在秋天的冷風中。
正當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溫特斯興沖沖捧著兩杯啤酒回來了。
納瓦雷女士當真是又氣又惱。
溫特斯渾然不知,非常純真地傻笑著把啤酒遞給安娜。
結果被安娜抓住胳膊,狠狠一口咬下。
“這是怎么啦?”溫特斯竭力不讓啤酒灑出來。
“誰讓你帶我來喝酒?”安娜很委屈。
“你不都十八了嗎?”溫特斯抿了一小口啤酒:“哇,這酒好苦。”
按教會規定,少女十二歲可以嫁人,海藍女性一般是十五歲結婚,十八歲喝一點酒顯然沒有任何問題。
話音未落,溫特斯的胳膊上又多出一排牙印。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坐在屋頂上,小口啜飲著苦啤酒。
“我還是喜歡甜的。”溫特斯評價道。
安娜輕輕“嗯”了一聲。
溫特斯解釋道:“熱沃丹的啤酒為長期保存,加了啤酒花,所以才會發苦。”
“嗯。”安娜凝望著廣場上的人群。
“就算這些苦的,也是喝一點少一點。”溫特斯長長嘆息:“這些都是去年釀的。今年的大麥之前被駐屯所征收,后來被我拿到。我不可能拿糧食去釀酒,農民也不愿出售糧食。所以今日就是最后的暢飲,再之后熱沃丹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喝不到啤酒了。”
安娜挽住愛人胳膊:“你做得已經很好。”
溫特斯又是一聲長嘆:“還能做得更好。”
“你沒法拯救所有人的。”
“這話。”溫特斯輕輕笑著:“我是第三次聽到。”
“前兩人是誰。”安娜好奇地問。
“巴德,還有一位大智者。”溫特斯深吸一口氣,拂去陰霾,挺起胸膛豪情萬丈地說:“看著吧,安娜。一年——最多兩年,我就會讓熱沃丹乃至鐵峰郡恢復原本的模樣。我要讓城市重現繁榮,讓鄉村恢復生機。相信我,見證我。”
安娜輕輕蹭了蹭溫特斯的肩膀:“我不是因為你有何等成就才……才來到這里的。你想要建功立業,我只愿你平平安安。”
“究竟是命運何等的垂青,把你帶到我身邊。”溫特斯有點想哭,他緊緊抱住安娜:“我怎么配得上你……”
“你知道就好。”安娜不滿地輕哼,又在溫特斯肩頭留下兩排牙印,方才解氣。
宴會逐漸接近尾聲,廣場上有市民取來樂器,演奏助興。
一位市民抱著風笛,鼓著腮幫吹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