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再看溫特斯時,后者已經倒在行軍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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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曉時分,熱沃丹出現在特爾敦部前鋒的視野中。
熱沃丹坐落于河谷中央的堅實平地,也是河谷平原地勢最低的位置,四面開闊、無險可倚。
特爾敦人居高臨下,對于熱沃丹一覽無遺:南北兩城隔河相望,中間由一座木橋連接。
此時此刻,城墻四周燈火通明,顯然防守者正在嚴陣以待。
烤火者倒是不覺得意外,大軍一旦動起來就必不可免會暴露——渡河時他們就已經被沿岸哨塔發現。
猛獸捕獵都要先悄悄接近,但最后的沖刺才是決定能否大快朵頤的關鍵。
烤火者指著南岸由燈光勾勒出的城墻輪廓,哈哈大笑:“[赫德語]好生矮小,也配叫城墻嗎?”
親衛們也跟著放肆地大笑起來。
眼前的“城墻”著實矮的可憐,也就一人多高,和農民的籬笆也差不了太多。
不說和堅固的名城重鎮比,和那些豪族莊園的圍墻比都有些矮了。
荒原之戰,烤火者本部人馬損失慘重。如今的宿衛、夜衛、箭筒士,有不少都是新提拔上來的。
這些年輕的特爾敦貴胄無不渴望證明自己的勇猛,立功受賞。
烤火者彎弓搭箭,朝著天空射出一支鳴鏑:“[赫德語]天神在上!”
頭領們如同脫韁的獵犬,各自引著本家人馬,呼嘯沖向熱沃丹。
特爾敦人窺視熱沃丹的時候,梅森也看到了地平線上的黑色剪影。
“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呀。”梅森在心里無可奈何地抱怨某人。
然而戰戰兢兢的守城者,梅森卻熱情洋溢地搬出另一套說辭:“蒙塔涅保民官已經在滂沱河畔全殲蠻人大軍!現在來的只是些游兵散勇罷了!”
熱沃丹的城墻大約兩米高,夯土結構,內側搭了木架子用以站人。
大敵當前,諸城的勞工隊直接被征召入伍,成為光榮的守城民兵。分派崗位的方式倒也簡單,你修哪段城墻,就去哪段城墻防守。
城中唯一有戰斗力的人馬——以武裝市民為主的城市衛隊則被梅森握在手里,沒有填到城墻上。
“老普里斯金先生。”梅森溫和地安撫身旁的市長:“不用太擔心。”
老普里斯金也算見過大風浪,然而面對山呼海嘯般殺來的蠻子,他的膝蓋照樣不受控制地顫抖。
得知蠻子從鍛爐鄉渡河,老普里斯金力勸梅森撤到舊城去,把南岸的新城一燒了事。
可是梅森堅決不同意。
無奈之下,老普里斯金含淚告別家人,舍命陪著梅森保民官站上了新城的城墻。
特爾敦人眼看就要沖到城墻邊上,梅森倒開始不緊不慢給老普里斯金市長解釋他的決策依據:“新城有近萬民眾,輜重也囤積在這里。一燒了事,就等于斷了蒙塔涅保民官的后路。”
老普里斯金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不一燒了事,這些輜重難道就不會落入蠻子手里,就不是斷了蒙塔涅保民官的后路?”
“您知道為什么是我留在熱沃丹嗎?”梅森笑著問老市長。
老普里斯金心一橫,也懶得拍馬屁了:“不知道。”
梅森咂咂嘴,嘆了口氣:“因為我最擅長守城。這座城市由我一手規劃,我對它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