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發動突襲的是特爾敦部的人馬,最后趕來救援的是安格魯的騎隊。
而第二批出現的騎兵是全然陌生的第三方,既沒穿軍隊制服,也沒有亮明旗號。
安格魯這邊在清掃戰場,陌生騎隊那邊也在自顧自收攏人手、救治傷員。
一隊來歷不明的騎兵出現在中鐵峰郡,令安格魯尤其感到不安。不過在安格魯看來,既然對方殺特爾敦人,那就可以暫時劃為友軍。
陌生騎隊在路旁空地集結、休息,也不派人來找安格魯,似乎是在等著安格魯主動過去交涉。
安格魯打起精神,帶領兩名軍士主動靠近陌生騎隊:“主賜福你們,朋友。請問諸位從哪里來?”
一名身穿獵裝的中年人走出來,似笑非笑地問:“也不說聲謝謝嗎?”
中年人雖然穿著打獵便服,但是舉手投足間的軍人氣質無法遮掩。
安格魯認真敬了個禮:“萬分感謝閣下伸出援手,能否告知番號?”
“你不用問這些。”中年軍人擺擺手,直截了當地說:“溫特斯·蒙塔涅在哪里,我要見他。”
安格魯眉梢微微挑起,略加思索后,干脆回答道:“那請您先跟著我的騎隊行動,這次巡防結束就能見到蒙塔涅保民官。”
來歷不明的騎隊,直接帶去見溫特斯太危險。安格魯決定先派信使回去送信說明情況,暫時帶著對方巡防。
中年軍人的幾名侍從頗為不忿,倒是中年軍人的神情沒什么變化,他取出一封信:“送信的時候,順便把這封信給蒙塔涅上尉。”
“是。”安格魯接過信封。
“不要耽誤時間。”中年軍人微微瞪起眼睛:“現在就派!”
安格魯條件反射似地回答:“是。”
與此同時,圖林也遇到的一點問題。
民兵當中幾名年紀比較大的鄉紳來到圖林面前,卑躬屈膝地向他請愿——想回家。
腥銹的血液濺到臉上、垂死的傷者在呻吟、殘缺不全的尸體散落在荒野上……如果說之前眾民兵心中還存有幾分貪念,這一場廝殺下來算是徹底被嚇破膽。甚至有民兵直接跑掉沒回來,當了逃兵。
“不行。”圖林斷然拒絕。
“您是萬里挑一的勇士,我們比不了!我們是真沒有打仗的本事。”一名年過半百的地主苦苦哀求:“就算到了戰場上,我們也只能跑!只會壞事哇!”
“是啊!”另一名鄉紳聲淚俱下:“錢、糧,您要什么都行……”
“你們都是十夫長、臨時軍士。”圖林已經有些不耐煩,那種杜薩克的兇狠勁泛上來:“放你們走,其他人還能留下嗎?當逃兵死路一條!誰敢跑,我他媽親手劈了他!”
幾個鄉紳被嚇得一哆嗦。
“你們用屁股想想。”圖林的態度稍微緩和,冷冷教訓道:“保民官是何等人物,你們什么樣他不清楚?他能指望你們上陣殺敵嗎?真到戰場上,你們也就是挖壕溝、修土墻,干點體力活!路上危險是因為有赫德蠻子截殺,等到了前線大營,千軍萬馬保護著你們,赫德人還能再殺到你們面前?你們說,是不是?”
又是威脅又是說理,圖林費了好一番力氣才把幾個鄉紳打發走了。
鄉紳們回到滿懷期待的民兵中間,把圖林的話又復述了一邊。
民兵們失望透頂、絕望至極,有的人當場痛哭,還有一些人交頭接耳,準備連夜逃走。
圖林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第一時間想去告訴安格魯·拉爾夫洛維奇連長。
可不等他起身,安格魯先來找到他,同行的還有一個陌生中年軍人。
圖林顧不得還有外人,搶著把事情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