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民官閣下讓你準備的東西呢?”惡魔昂斯皺了皺眉頭,問。
大岡察臉色發白:“準備好了……可是誰能敢用?”
“不用你管。”惡魔昂斯冷冷回答。
……
另一邊,特爾敦人的炮位,小眼睛奴隸被逼迫著重新裝填火炮。
小眼睛奴隸費力地將炮彈推進炮膛,其他俘虜冷淡地看著奴隸給新主子賣命,沒人主動上前幫忙。
俘虜們僅僅是在呵斥和鞭打之下裝成很忙的樣子,盡可能躲得遠遠的。
特爾敦部的四門長炮購自赤河部,正是梅森過去用的四門,都曾被釘死然后沉河——確實是二手女兒。
釘死火炮不僅能堵住火門,還會使炮管產生難以覺察的裂紋與變形,不得不用鐵箍二次加固。
炮彈入膛很澀,這是危險的信號。
小眼睛奴隸再次檢查炮身,發現高溫導致黑漆都有些發粘,箍住炮身的鐵環也出現了細小的銀色裂紋。
“這炮不行了。”小眼睛奴隸徹底慌了神,再沒有之前的神氣。他看向紅翎羽,哀求道:“這門炮真的不能再用了!”
雖然聽不懂小眼睛奴隸在說什么,但是紅翎羽能看懂小眼睛奴隸的意思。
紅翎羽怒不可遏,甩手給了小眼睛奴隸一耳光,拿過引火桿,一把按在火門上。
城墻后的梅森看到遠處的敵軍炮位騰起兩團白煙,炮彈僅僅飛了一小段距離就無力地落在地上,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慘叫聲傳來。
“閣下,蠻子這是怎么了?”有民兵不解地問。
“可能是炸膛。”梅森微微皺起眉頭。
特爾敦人的炮位硝煙彌漫,無論是炮手還是督戰的特爾敦甲士,全都被震得頭暈目眩。
炸膛火炮的身管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崩落的碎片如同鉛彈般向外迸射。
其中最大的一塊碎片與紅翎羽的額頭發生了負距離接觸,將后者的頭骨砸得凹進去一塊之后不知所蹤。
炸膛事故如同一聲號槍,輕騎向四面八方傳遞消息,特爾敦大軍動了起來。
戰鼓隆隆,四輛楯車撤掉偽裝,每輛由六七個人推著,并排朝著外墻垮塌的三角堡推進。
大楯車后面又有若干滿載泥土的小型手推車,塹壕內的特爾敦弓手也探出身體,朝著城墻放箭。
“擊鼓!”梅森下令:“全員登城!”
小軍鼓響了起來,民兵們慌忙跑出掩體,爬上城墻后方的木架。
眼見蠻子猛地露出獠牙,腥臭的血水從利齒一滴滴落下,剛剛習慣低烈度炮擊戰、嬉皮笑臉的民兵霎那間被壓得喘不過氣。
城墻一片寂靜,民兵們口干舌燥,瞪眼看著特爾敦人逼近。
聽過梅森講解戰術的各民兵隊長這才意識到:原來到最后,蠻子還是使出了他們的看家本領。
特爾敦人利用手頭的資源,采用了“雜交式”的攻城法:以塹壕抵近、用有限的火炮集中破壞墻體,然后再使用他們的慣用戰術——楯車、填壕、登城。
“啞巴了?怕什么?還以為打仗是玩樂?”梅森沿著箭頭堡巡視,厲聲呵斥鴉雀無聲的民兵:“就算你站在一百米的高墻上,也逃不過以命相搏這一關!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都是死人!贏了才有資格活下去!”
特爾敦人的楯車進入三十米,箭頭堡上的兩門木炮發出怒吼。
羊皮紙包裹的小鐵丸離開炮膛,在半空散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