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級方陣、輕型火炮、兼顧沖擊力和速度的中裝騎兵大放異彩。
走廊傳來靴刺撞擊地面的聲音。
臥室的門被推開,一個富有磁性的、漫不經心的聲音響起:“卡爾十一在哪?”
聲音的主人看到了床上的老國王遺體,驀地停下腳步。
他取下頭盔,露出淡金色的頭發,還有一張俊朗的面龐。
如果是在某位伯爵夫人的宴會,這張臉龐的主人一定是已婚和未婚女士們的寵兒。
只是對于指揮一支軍隊的將軍而言,這張面龐有些過于年輕了。三十歲?或許還不到?
淡金色頭發的年輕將軍向著老國王的遺體深深行了一禮。
“你是王孫?”淡金發彎腰,溫和地問小卡爾:“其他人在哪里?”
小卡爾搖了搖頭。
淡金發嗤笑一聲,吩咐隨行武官:“抓回王宮總管,為卡爾十一準備國王的葬禮。”
隨行武官欲言又止,但還是轉身去執行命令。
另一名副將摘下頭盔,露出一頭栗色頭發。
栗色頭發頗為無奈道:“康格里夫公爵才是總司令,無論如何,你應該‘征求’一下他的意見。”
“好呀,你去。”淡金發漫不經心的回答:“我還有別的事。”
栗色頭發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去為好友善后了。
“有件事,原本想讓卡爾十一親自動手。”淡金發看了看小卡爾:“現在只能你來。”
小卡爾被帶出城堡,他驚恐地看著,看著銀裝素裹的城市被血和火玷污。
攻入城內的帝國士兵肆無忌憚地搶劫、縱火、強暴,這支軍隊剛剛在酷寒的冬季打了一場艱苦的圍城戰,士兵們積郁的負面情緒只需要一點火星就會被引爆。
城市中央的廣場,一座臨時處刑臺已經搭起。
平日里圣潔而不可侵犯的神職人員,如今像羊群一樣被驅趕著走向處刑臺。
大斧毫不留情地落下,“異端神官”一個接一個身首異處。
淡金發顯然不喜歡他看到的東西,但他顯然也并不打算阻止。
有昏了頭的帝國士兵沖入淡金發的衛隊,卻在看到淡金發的旗幟的瞬間清醒過來,跪地行禮。
淡金發暢通無阻地帶著小卡爾離開城市。
出城后,他們轉向西北,沒走多遠就到了岸邊。
狹海就在眼前。
淡金發招了招手,侍從取出一方樸素的木匣,小心翼翼地奉上。
淡金發解開護頸,摘下掛在脖頸的鑰匙,鄭重地打開木匣。
蠶絲和棉花的中央,赫然躺著兩個瓶子。
兩個很普通的瓶子,材質無非是玻璃;
但又是兩個很精致的瓶子,因為玻璃沒有一絲雜色,是純凈的透明的玻璃。
“去。”淡金發看向小卡爾:“裝一瓶海水,再裝一瓶海沙。”
“你可以放心,陛下不會殺你的。只是你的余生,都要住在永恒之城了。不過永恒之城可比北境好得多……”淡金發的態度沒有一絲虛偽,他有些出神地說:“至少不像這里那么冷,真冷呀。”
卡爾抱著披風,望著洶涌的狹海,望著海的另一側時隱時現的陸地,低聲回應:“我喜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