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葉放開年輕人的手腕,吩咐道:“打一碗清水。”
金員外眼巴巴瞅著陸葉焦慮道:“陸公子,犬子可還有救?”
陸葉看向金員外,問道:“玄真道長沒有告訴你么,令郎并非得了什么不治之癥,而是被冤魂厲魄纏身,日夜吸食體內純陽之氣,以至于油盡燈枯性命不保?”
金員外吃了驚,臉上表情不似作偽,失聲道:“沒有啊,這、這怎么可能?小老兒一貫積善行德,是遠近聞名的積善人家,怎會有惡鬼索命?”
陸葉從丫鬟手里接過盛滿清水的大碗,從須彌空間里又取出一張仙符攥在指尖,朝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年輕人說道:“你是自己乖乖走出來,還是要我用請的?”
“嗚——”門戶緊閉的房屋里遽然刮起一道陰風,將桌上的火燭吹滅。
青丫“啊”地尖叫一聲貼到陸葉身后,金員外等人也是駭然變色雙腿發軟,慌忙叫道:“有鬼!”
只見一團灰白色的霧氣從年輕人的天庭冒出,如煙似縷風馳電掣穿透窗戶紙逃向院外。
沒等眾人回過神來,院子里銀光怒張如有雷霆轟鳴,緊跟著傳來一記少女的驚呼。
“嗚”的聲,那束逃出去的灰白色霧氣去而復返,又遁入屋中,化作一道女子的淡淡身影,滿臉怨毒瞪視陸葉道:“你是誰,為什么要害我?”
陸葉放下碗道:“這話我正想問你,為何要害人?”
青丫躲在陸葉身后,大著膽子露出半張臉觀瞧女鬼,見她豆蔻年華容貌姣好,卻有些眼熟。
猛聽金員外失聲叫道:“你、你是鐵匠鋪老孫家的婉丫頭!”
女鬼咬牙切齒怒視金員外,回答道:“不錯,我就是被你兒子害死的那個婉丫頭!”
“胡說!”金員外叫道:“你莫要血口噴人,光祖飽讀詩書品行端正,何曾害過你?反倒是你居心惡毒謀害我兒,是何道理?陸公子,求你快快做法,收了這女鬼!”
陸葉不慌不忙在床邊的太師椅里坐下,道:“不著急,是非曲直,總要讓這位孫姑娘說上幾句。”
孫婉哼道:“有什么好說的,金光祖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生,他花言巧語騙了我的身子,又害怕丑行敗露耽誤了他的功名,竟趁夜晚幽會之時將我推入江中。金啟善,你敢說此事你毫不知情?!”
金員外勃然大怒道:“你、你這小賤人!陸公子,休要聽她胡言亂語,定是這丫頭水性楊花勾引我兒不成,羞惱之下跳江自盡……”
“呸!”孫婉瞠目道:“我溺水時已有四個月的身孕,你們金家禽獸不如,竟連自己的骨血也要坑害!”
“你、你懷了我家光祖的骨血?”
陸葉嘿然一笑道:“金員外,原來金家是如此積善的?”
金員外回過神來還想爭辯,正碰上陸葉迎面射來的鄙夷目光,不由得老淚縱橫仰天長嘆道:“造孽啊,這是報應,報應!”
陸葉不理金員外哭天搶地的表演,問孫婉道:“你含冤而死,找金光祖報仇本天經地義。但為何要攛掇白云觀主抓來青丫,禍害無辜之人?”
“砰!”房門打開,玄真道人站在門外面色慘白,澀聲道:“此事與婉兒無關,都是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