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葉正自發愣的當口,猛感耳朵生疼,不由一醒睜眼,正瞧見陳斗魚在擰他的耳朵。
陸葉愕然叫痛道:“你做什么?”
陳斗魚放開陸葉的耳朵,怒道:“你三天三夜像個死人,叫都叫不醒。好不容易成了,卻還在那兒裝死。我不擰你擰誰?”
陸葉無辜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陳斗魚繃著臉道:“你耽誤了我三天的修行,如何賠?”
陸葉惱道:“耳朵已經被你擰過了,還當如何?”
陳斗魚冷冷瞅了陸葉一眼道:“算了,我們重新開始。”
陸葉猛然想起自己在大劫初起時耳畔聽到的一個吟誦聲,霍地醒悟到這幾天她非但沒有修煉,而且多半時刻都在守衛著自己,替他護法。
一想到這里,陸葉心中涌起愧疚之意,道歉說:“都是我不好。”
陳斗魚漠然道:“你沒有不好,是我無理取鬧。”
陸葉撓頭投降道:“要不我送你一件仙寶,你喜歡什么?”
陳斗魚毫不領情道:“不稀罕。”
陸葉犯了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哄這位美女道士開心,無可奈何道:“實在不成讓你擰我左邊的耳朵,擰得兩邊一樣紅。”
陳斗魚白他一眼道:“猴子屁股,不稀罕!”
話雖如此,可見陸葉發窘的樣子,心里的氣不由消了大半。
“一寸光陰一寸金,你傻在這兒干嘛,還要不要修煉?”
“要,當然要。”陸葉忙不迭答應,朝陳斗魚伸出雙手。
陳斗魚怔怔看著陸葉,忽然幽幽道:“你想自己的爹娘么?”
陸葉的手顫了顫,低聲道:“怎么突然問這個?”
陳斗魚道:“沒什么,那天和你聊了聊,莫名其妙就開始想念我娘了。其實她活著的時候,我并不覺得她有什么好,反正每個人的娘親好像都差不多。可她后來拼死護著我,在我面前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我才慢慢開始害怕,害怕沒了她的日子該怎么過。”
陸葉悠悠道:“爹娘也好,兄弟姐妹也罷,還有我們長大后遇見的朋友,其實每人都只能陪你走一段路,遲早是要分開的。有些人走著走著就散了,沒有原因,只因人在江湖,聚散都不由你。”
“曾經有段時間我必須獨自一人待在一個山洞里,不練功的時候經常會發呆,不著邊際地胡思亂想。想到爹爹和娘親時,就會安慰自己說:如果不是離別,又怎會知道他們在我的生命中是如此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