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花婆婆始終留存三成余力,就是為了防范陸葉施展鳳凰雙翼,見此情景當機立斷騰身飛退,同時揚起左手祭出一面淺灰色的銅鏡遮擋在身前。
一束束姹紫嫣紅的神光打在銅鏡上,如梨花暴雨般“叮叮”作響彈跳反射開來。
不等凌花婆婆舒口氣,陸葉身后的一雙鳳翼如彩云追月橫掃而至,凜冽浩蕩的罡風卷挾奪目絢爛的光瀾,那面淺灰色的銅鏡被狠狠抽飛!
凌花婆婆失去法寶庇護心中大駭,只覺得心神震蕩靈臺搖動,元神顫抖如雪沸騰!
總算她有所準備不似袁天忘那般措手不及,勉強運轉真元護住心頭一線清明,奮力揮掌拍開陸葉襲來的崖山桃晶劍。
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陡然浮現起三座聳入云霄的雋秀劍峰,一朵朵宛如青瓷般的劍花漫天盛開,或如鷹擊長空或如魚翔淺底,或如羚羊掛角或如行云流水,千姿百態琉璃萬象。
陳斗魚悍然發動了瑯琊劍境,將她牢牢禁錮在洞天之中無路可逃。
凌花婆婆一聲清嘯破釜沉舟,頭頂光氣騰騰便欲祭出元神和陸葉、陳斗魚拼個你死我活。
陳斗魚哪能給她這個機會,三千傾城絲后發先至“啪”地拂中凌花婆婆面門。
凌花婆婆大叫后倒,體內真元渙散頭頂光霧消弭,瞬間失去了戰力。
陸葉和陳斗魚一出左手一出右手,抓住凌花婆婆的兩條胳膊將她凌空架起,向商嘉禾招呼道:“走!”
人群中響起抑制不住的驚叫聲。
洶涌而來的巫師劍士驚慌失措,想不到大巫祝在眨眼之間變成了俘虜。等他們反應過來,只眼睜睜看著陸葉和陳斗魚挾持著凌花婆婆似白鳥飛空,掠過紫宸殿巍峨的殿頂,一路絕塵往大殿后御風而去。
“砰!”
這里還在發懵,那邊肇方秤面色灰白跌跌撞撞從扭曲激蕩的萬世浮圖中倒退而出,張嘴“哇”地吐了口鮮血。
商嘉禾的身影也從浮圖之中顯露出來,輕描淡寫地翹起指頭抹去唇角一抹嫣紅血跡:“說好了一口血,少半滴都不行。”
紫宸殿前,一時間沉寂如死。
二打一,雖說陸葉和陳斗魚有以多欺少的嫌疑,但兩人的年紀加起來還不到凌花婆婆的一個零頭,怎么看也不算占凌花婆婆的便宜。
至于商嘉禾,赤手空拳擊潰擁有大日空照杖和萬世浮圖法力加持的神殿天巫肇方秤,其強橫足可以睥睨巫域獨步天下。
“師傅!”凌江仙率先醒悟過來,拔身而起追向陸葉、陳斗魚。
“放下凌花大巫祝!”
神殿眾人如夢初醒,一撥人抄前攔截,一撥人奮起直追,登時光明山頂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商嘉禾最簡單,身形晃了兩晃撇下肇方秤,徑直破碎虛空搶到陳斗魚和陸葉身前。
肇方秤視線掃過鹿朝聞、丁鹿德等人,強按內心的焦灼臉色鐵青道:“你們怎么說?”
鹿朝聞倒是爽快:“你我都是巫域一脈,不妨暫且放下彼此恩怨,同榮共辱攜手御敵。”
丁鹿德呵呵一笑道:“同榮共辱還是同床異夢?師兄,你說話越來越見功力了。”
李圣嬰皺眉道:“小丁,你胳膊肘外拐,到底什么意思?”
丁鹿德朝天唏噓道:“何必呢,明白人裝糊涂,活得多累!”
靳東來一扯丁鹿德袍袖道:“別說了,他們快走遠了,我們趕緊追去!”
兩人聯袂起身,鹿朝聞和靳朝夕、李圣嬰緊隨其后。
忽聽到前頭有人叫道:“不好,他們挾持大巫祝要闖祖靈塔!”
肇方秤大吃一驚,跺了跺腳壓下體內傷勢往紫宸殿后追去,只留下一個寶相莊嚴渾然忘我的袁天忘喋喋不休地念叨:“愿以此功德。莊嚴佛凈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