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兒和周易同一輩分,年齡相當,幼時經常一起玩耍。
曾經聽說二姐兒定親了,還偷偷窩在被窩里抹眼淚,現在回憶起來,只嘆少年情懷總是詩。
十二年過去,二姐兒怎么才回門……
周易雙目閃過法光,靈目數看向周家村。
原本一片祥和的炊煙裊裊,只剩下殘垣斷壁斷,濃郁的陰氣煞氣在天空凝結成黑云。
風一吹,變化各種妖魔鬼怪模樣。
低頭看村口的孩童,只剩下飄蕩的靈體,正對著周易笑的小女孩,滿臉血痕,腹部破開了個拳頭大小洞口。
其余孩童或者枯瘦如柴,或者尸首分離,或者刀兵透體,死狀不一……
周易收起靈目術,一切有回歸祥和,掌心出現一滴太陰月華,幻化成冰糖模樣,遞給小女孩。
“能不能帶我去九爺家?”
“嗯嗯嗯。”
小女孩抓過冰糖,連忙塞進嘴里含著。
太陰月華入口即化,純凈的太陰靈氣融入鬼體,傷口緩緩愈合。
“咯咯咯,好甜——”
小女孩忍不住發出舒服的笑聲。
周易牽著棗紅馬,跟這小女孩走近村子,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
“六嬸。”
“輝叔。”
“軍哥兒。”
“……”
小女孩準確的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村里大多數人之間,都有親戚關系。
周易身上錦袍,與周家村格格不入,有人問從哪里來。
“是五叔家的易哥哥哩。”
小姑娘總是搶先回答,如同知道了某個小秘密,總忍不住拿出來分享。
“老五家的老二?前兩年鬧饑荒,聽說去南邊了?”
“當時家里那點米面,真能餓死個人,出去闖一闖,家里還能省少張嘴。”
周易笑著回答老人問題。
“你小子有種,活該發財!”
四爺蹲在墻角,狠狠嘬了口煙袋:“就是老的有點快,年紀輕輕的怎么頭發都白了。”
周易打了個哈哈,不知該怎么回答。
九爺家在周村中央,緊鄰祠堂,遠遠就聽到熱鬧喧嘩聲。
院子外一群人湊堆兒,天南海北的胡侃,見到有人來了上前招呼,躬身送進院里。
待走進了,小女孩歡快的叫了聲,跑到一個中年男子處說話。
中年男子進院子大喊:“老五,老五,還弄啥嘞,你家老二回來了!”
周易牽著馬停在距離院門三四丈遠,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心生遲疑。
“老二,老二回來了。”
率先出來的是周母,手里還拿著勺子,見到周易就哭著撲了過來。
周父努力端著為人父的架子,走路的腿一軟一軟,雙手不知道具體怎么個姿勢才好。
最后用力拍了拍周易肩膀:“好了好了,回來了就好,哭什么哭。”
大哥,三弟,隨后出來,雙目通紅。
讓周易歡喜高興又憤怒悲哀的,是大哥娶了親,嫂子也姓周,大腹便便的樣子應該至少四五個月了。
周父領著周易,一個個認人,生怕他兩年不回來忘了本。
周易逐個打招呼,一個都沒有叫錯輩分,讓周父感到極為有面子。
畢竟是二姐兒回門的日子,熱鬧過后又繼續忙活酒席,足足擺了八桌席面。
待到夕陽西下,院子里點上了火把,回門宴正式開始。
本來沒有周易的位置,游子歸鄉,總是有些有待,安排到了叔伯輩分一桌。
席間難免盤問,在外面混得怎么樣,有沒有娶媳婦,能不能托門路將村里的小子安排出去……
周易一一答應,酒水喝入腹中,由法力包裹住,轉身的機會就吐了。
年輕一輩的沒資格上席,憨厚的就端盤子端菜干活,精明的四處流竄叔叔伯伯的叫著敬酒。
小女孩帶著幾個玩伴,來到周易身邊討糖吃。
周易將積攢的太陰月華,幻化成前世各種糖果,全部散了出去,引得一片稀罕聲。
宴中鼎沸,觥籌交錯,一片喧囂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