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人之所以與獸有差別,是因為他有理智,他有人性。就像我父親當年一直當你是好兄弟,而你卻在他去世后,殘害他的子嗣!”
洪知凡咬牙切齒,“今日,我便親手了解這段恩怨。”
話音一落,他持劍沖了過去。
血艷艷的赤光籠罩于陵墓之內,遮蔽了兩人的身影,只看到身影如鬼魅般不斷隱現。
周圍次第亮起青紅色的交加的磷磷煞氣,此起彼落。
陳牧皺眉:“不打算幫他嗎?”
“先等等。”
朱雀使聲音清冷,“當兩位高手決戰的時候,旁人最好別沖上去,這樣會讓場面陷入混亂,給季仲海制造逃跑的機會,我們只需要打造一個牢籠即可。”
陳牧點了點頭,又問:“如果洪知凡殺了季仲海呢,不需要抓活的?”
“我已經給太后發去了情報,等消息即可。”
朱雀使道。
這件案子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原本以為只是平陽王府為給自己的父親報仇,所以才刺殺太后,然而現在卻是季仲海復活。
這性質完全就不一樣了,她沒法做抉擇,只能靜觀其變,等待太后旨意。
冥衛這邊不動,但季寇那邊卻坐不住了。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失去了一貫的冷靜與睿智,尤其是得知自己親手把女兒釘在棺材里,心態完全崩塌一半。
此刻看到父親與洪知凡打斗,揮手對身邊死士下命令:“去幫父親。”
父親是平陽王府的最后一絲希望,哪怕有一丁點機會也不能放棄。
可惜這些死士雖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在兩大頂尖高手面前顯然就是韭菜,還沒沖上去就被洪知凡的劍圈直接攪碎成肉沫,讓陳牧看了頭皮發麻。
他之前還在蘇老大面前信誓旦旦的說自己將成為未來第一高手。
然而看到洪知凡與季仲海的打斗他才明白,長路漫漫,自己還需要多刻苦磨煉。
沒有了死士,此刻的季寇身邊再無其他人保護。
林夢媛撿起地上的一把短刀,朝著季寇走去,清秀的臉蛋上掛著嗜血的冷漠笑容。
季寇想要起身,但又劇烈咳嗽起來,身子愈發孱弱。
“二爺,你是不是害怕了?”
林夢媛蹲下身子,纖細的手指憐惜的輕撫著男人的臉頰。
朱雀使和陳牧假裝沒看見,完全沒有想要參與的興趣。
季寇咳嗽完,望著潔白手帕上的鮮血,喃喃道:“每次看到這手帕,我都在想,她的手為什么那么靈巧,那繡出那這么好看的手帕,她得心里是不是藏著一個夢。”
“是啊,這么多的手帕,都是我一點一點,一夜一夜為你繡的。”
林夢媛撫摸著手帕上的鮮血,眼神飄忽,“每次看到你嘔血在上面,我就忽然想笑,笑你的活該,笑我的愚蠢。”
季寇目光柔和的盯著眼前少女,眸波里滿是細碎的傷痕:“夢媛,其實我真的愛過你。”
“到現在你還想騙我?”林夢媛笑出了眼淚。
“我若騙你,又怎會留著這些手帕。你看到上面的血了嗎?那都是我的報應啊。”
季寇蒼白的臉頰泛起自嘲與苦笑。
“二爺……”
林夢媛嬌軀一顫,晶瑩的淚珠兒如珍珠般落下,將螓首貼在男人的心口,喃喃道:
“我相信你,你是愛我的對嗎?”
然而還沒等季寇開口,她揮起手中的短刀直接捅進了男人的腹部,一刀接著一刀!
“我是不是真覺得我會一直蠢下去!”
林夢媛舔了舔刀上的血液,望著眼里滿是絕望的季寇,獰笑道。“你的血里滿是謊言和恐懼,根本品嘗不出一點點對我的愛。也許真的藏在了心里,那我挖出來看看行嗎?”
她將刀尖放在男人的心口,一點一點的刺入。
臉上笑容燦爛。
與洪知凡打斗的季仲海面對兒子的死境根本沒有一絲理會,也不曾去看一眼。
當人進化為獸時,他就會失去一切人性。
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