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嘆了口氣,剝蔥般的玉指輕撫著白紙,“聽說這兩日陛下煩躁難安,昨夜甚至一夜未眠,倒也難為他了。”
白纖羽識趣的保持沉默。
這兩日陛下那邊確實比較苦悶,畢竟是第一次接手這么重大的案子,而且與自己有瓜葛。
每一步都處理的小心翼翼,甚至昨天還跑來鳳鳶宮虛心請教。
“關于季仲海復活一事……”
白纖羽蹙眉。“就這么壓著嗎?”
皇太后淡淡道:“你小看了這個人的影響力,如果他復活的消息傳出去,邊關那邊真的會出亂子,而且對皇室的威嚴也是一大打擊。你要明白,信仰是最可怕的。
另外從調查結果來,平陽王府顯然是還有一些計劃,就看陛下愿不愿意去深查。”
她伸手理了理白纖羽額前的些許青絲,轉移了話題:
“說實話,陳牧那小子真的很不錯,哀家先前有些看輕他了,這才來京城沒多久就破了這么大的案子。”
白纖羽低聲道:“陳牧的本事一向很厲害。”
捕捉到女人眼眸里浮現出的一抹驕傲與柔情,皇太后笑道:“看來你這丫頭是真的對他有感情了。”
聽到這話,白纖羽臉色瞬然一變。
她想要開口說些什么,但看到太后臉上并無生氣之態,又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這件案子他功勞很大,只是……”
太后美目望著碗菱雕花的窗戶,沉默了片刻說道。“還是先看陛下那邊如何封賞吧,哀家再進行考慮。”
“是。”白纖羽輕輕點頭。
看著丫頭一副黯然模樣,太后被逗樂了:“你這是不打算在哀家面前裝了啊,那小子真有那么好?”
“他……并不好。”
想起陳牧一肚子花花腸子,白纖羽輕撇紅唇,帶點小幽怨。
太后無奈擺了擺手:“算了,你只要把握好分寸就行。不過哀家有些疑惑,陳牧這么聰明,為何還沒撕破你的偽裝。到底是真糊涂,還是在裝傻?”
“他確實不知道我的身份,因為……他不想調查。”
白纖羽苦澀道。
太后說得對,以陳牧的聰明程度,若真要調查身邊妻子,估計來京城幾天就調查清楚了。
可他并不想去調查,只是用平常心來對待。
皇太后唇角浮現些許耐人尋味的笑容:“也就是說,他真的不在乎,只是將你當成一個普通妻子而已。”
白纖羽默然。
與其說是不在乎,倒不如說是兩人都在相互逃避和遷就。
皇太后笑了起來:“有趣啊,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總有一天他會知道你身份的,哀家倒是想看看那個時候,他是一副什么樣的表情。”
什么表情……
白纖羽卻暗暗一嘆。
她寧愿這一天不要到來,至少在陳牧還未真正崛起時不要到來,多給彼此一些時間。
“貍貓太子一案,可以適當放出些消息了。”
皇太后眸中寒芒浮現。
白纖羽一怔,收斂起其他情緒,正色道:“明白了。”
——
細雨從天穹飄飛而下,如絲如縷,綿綿不絕。
一身粗布衣衫的蘇老大默默的站在酒樓二層的欄桿前,望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眉心愁緒不展。
“我估計他是不會出現了。”
陳牧端起酒碗,淡淡道。
兩天前平陽王府一案落下帷幕后,洪知凡跟他聊了幾句話便不見了,好似蒸發消失了一般。
在得知案情經過的蘇老大立即在京城搜尋,可惜沒有任何收獲。
期間陳牧也派出六扇門巡邏隊,也無發現。
“他會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