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纖羽品嘗著淡澀的茶水,語氣冷淡。
黑菱搖了搖頭:“基本審問出了一些罪證,但方公公的黑料卻沒有,估計他是真不知道。”
說話間,她將審訊后的記錄冊遞給對方。
白纖羽草草掃了一眼,唇角掀起一道嘲諷:“不死心啊,他還抱有一絲幻想,等著有人來救他。”
“那我再去審訊。”黑菱說道。
然而白纖羽卻起身道:“時間太緊了,我去吧。”
戴上朱雀面具,女人進入了鐵門。
隨著鐵門關閉,一股腐膿似的血腥氣味充斥在陰暗刺骨的甬道,鬼磷般的火焰漂浮映照。
兩側牢房內或綁或坐躺著不少犯人……
一些原本還在哀嚎哭泣,或是硬撐怒罵的犯人們,在看到一襲白裙卻面帶朱雀面具的女人后,全都硬生生閉上了嘴巴,生怕發出一絲聲音,更是有一些人嚇得失禁。
寧下十八層地獄,不入朱雀生死門。
曾經有不少人對此嗤之以鼻,然而當真正體會過后,那種鑿刻在骨子里的恐懼是畢生難忘的。
白纖羽目光深幽,一路穿過暗昏的甬道。
青絲如瀑。
潔白如雪的裙擺輕輕搖曳。
輕盈卻無比清晰的腳步聲,宛若催命符重重敲擊在每一位犯人的心上。
“嘩啦啦——”
精鐵制造的鐵鏈緩緩拉起牢房之門,兩朵綠焰“蹼、蹼”接連亮起。
“大人!”
周圍冥衛紛紛半跪在地。
白纖羽冷冷看著半隱在黑暗中的冷天鷹,隨手接過屬下遞來布滿鋼刺、由妖鱷皮制造的手套……
“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程度!”
女人深黝的面具眼洞里迸出兩道銳芒,宛若青碧色的幽焰鬼火,令人雞皮悚立。
……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白纖羽回到了房間內。
她將從冷天鷹口中審問出的最新口供扔在桌子上,淡淡道:
“冷天鷹說,他曾偶然一次見過方公公將一個賬本裝進了機關盒內,但那機關盒被藏在何處,他卻不曉得。”
黑菱眉梢一挑:“必然是在方公公的家里。”
“可那么大的宅院,即便讓我們去搜,沒個一兩天也很難找出來……”
白纖羽洗了洗手,蹙著秀眉。“更何況,方公公是西廠京都緝事務的總管大人,怎么可能隨便讓我們去搜。”
黑料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也難以想出更好的辦法。
“先給夫君帶個口信。”
白纖羽淡淡道。“讓他別著急,我會想辦法救他的,如果西廠的人進行審問,讓他先抗住。一旦對方準備用刑,就說方公公有謀逆之案,哪怕是誣告,也能拖延點時間。”
在大炎王朝,正式審訊時若出現關于謀逆的案件,都得由冥衛、刑部與都察院進行參與。
可如果最后調查出來是誣告,那就麻煩了。
白纖羽此舉也是無奈建議。
“明白。”
黑料點了點頭。
——
西廠,詔獄所。
幽暗的牢房內,充斥著濃重的腐味。
陳牧坐在破舊的草墊上,敲著二郎腿,悠哉的望著墻角正在結網的蜘蛛,吹著口哨。
看著蛛網快要結成,陳牧拿起木枝再次破壞。
然后那蜘蛛呆了片刻后,繼續結網。
周而復始,樂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