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后的美婦孟言卿,臉上血色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嬌軀簌簌發抖,一雙手緊攥著尖銳指甲幾乎刺破了掌心。
那雙明媚的眸子此刻滿是惶恐不安與迷茫。
看到陳牧到來后,美婦緊攥著的心才稍稍安心了一些,但依舊透著恐懼與茫然。
畢竟前夫復活,這換成誰都不敢相信。
陳牧示意張阿偉把刀放下,來到桌前盯著男人。
他的目光仿佛是在打量一只獵物,目光透著極致的寒冷與審視,冷冷問道:“你是何人?”
削瘦男人目光投向發抖的孟言卿,笑道:
“我是她丈夫啊,你問她不就行了,這么多年夫妻關系,總不可能忘了吧。對吧,我的小卿兒。”
孟言卿唇瓣咬出血來,沒有吭聲。
陳牧冷冷一笑:“他丈夫早在阿偉十歲的時候,就因為賭博輸光錢財,跳崖自殺了。”
“對啊,我爹早就跳崖了。”
張阿偉叫了一聲。
雖然眼前這個冒出的男人與他當年的父親很像,但他可以親眼看到爹爹尸體的,怎么可能再出現。
“其實我那是假死。”
“假死?”
陳牧挑眉。
削瘦男人嘆了口氣,目光幽然哀傷:
“當年我因為賭博把家產全都輸完了,又欠下一屁股債,每天被人逼著。于是我便想了個辦法,跳崖假死,其中過程以后再細講。
在我假死后,我便隱姓埋名,后來慢慢賺到了錢。
本打算去青玉縣找她們母子,結果他們搬走了。不曾想來京城后,竟偶然遇見,只能說是夫妻緣分啊。”
男子含情脈脈的看向孟言卿。
而孟言卿想要說什么,但慘白的嘴唇只是哆嗦,半響說不出話。
陳牧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一堆金銀財寶。
是個土豪。
陳牧隨手拿起一個金元寶,淡淡道:“你說你是假死,我們就信啊。”
削瘦男子笑了笑,望著孟言卿說道:“她晚上睡覺的時候,喜歡雙手疊在一起枕在右臉下睡。她喜歡在打雷天時,在門外插一根筷子。她喜歡吃青筍豆腐。她最喜歡的是青藍色,她……”
男子每說一件,孟言卿臉色變白一分。
她拼命搖頭流淚,喉嚨里擠出沙啞的聲音:“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張阿偉傻眼了,手中的刀緩緩放下。
他轉身看著孟言卿,又看著一臉笑意的男子,踉蹌退后一步,癱坐在椅子上:“難道……難道真是我爹爹?”
陳牧此刻也懵了。
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對方會是孟言卿的前夫。
但對方卻說出了所有細節,從孟言卿的表情來看,全都說對了,這分明就是一個丈夫所擁有的記憶。
怎么回事?
難道這家伙當年真的是為了躲債而假死?
陳牧心亂成一團。
望著孟言卿彷徨迷茫的憐人模樣,陳牧咬了咬牙,對張阿偉說道:“把你娘親先帶出去,我有些話跟這個家伙單獨說。”
張阿偉回過神來,復雜的看了眼男子,帶著宛若木偶的孟言卿走出了屋子。
目送著兩人離開后,陳牧一手抓住了刀柄,死死盯著眼前男人:“我再問你一次,你究竟是誰?”
“小卿兒的丈夫啊,你剛才沒看到她已經相信是我了嗎?”
男人攤手。
陳牧嘴角裂開一道嗜血冷笑:“那我就得好好驗驗身了。”
唰!
森寒的刀芒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