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繡窗透過的金色暖陽,映照著太后桃瓣也似的瓜子臉蛋。
她亦如往常那般坐在長案前,鬢邊幾緒發絲柔柔垂落,咬著筆端一頭,似在皺眉思索著什么。
這番神態宛若深閨少女一般。
不見平日凌霜的赫烈威儀,倒覺得有些嬌巧妍麗。
片刻后,她看向一旁研磨的白纖羽,微笑道:“自上次之后,你這丫頭好幾天就沒理過哀家了,脾氣也越來越大了。”
雖然嘴上說著責備之語,眼中卻無責備之意。
白纖羽低頭恭聲道:“小羽知罪,只是最近公務繁忙,夫君他……陳牧他查出了一件案子,關乎到祭祀大典,所以……”
“哀家已經看了。”
太后蹙起蛾眉,淡淡道。“這陳牧倒是有兩下子,稀里糊涂又似乎要揪出一件大案子。”
“陳牧的破案能力還是很不錯的。”白纖羽忍不住夸贊自己的夫君。
“哀家倒覺得他是掃把星。”
太后揉著眉心,搖頭笑道。“自他來之后,似乎什么案子都往他那邊靠。大案一個接著一個,京城也變得不太平,妖物多了,各種流言也多了,煩心事更是接連不斷的涌來。”
聽到太后‘誹謗’自家夫君,白纖羽微微撅起紅唇,有些小委屈。
“這些跟陳牧也沒多大關系,只是湊巧罷了。”
“你這丫頭是徹底被你夫君給拿捏住了啊,哀家隨口說兩句你都要反駁一下。”
太后忍不住樂了。
調侃之余,也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冷酷無情的朱雀,竟然會如此癡戀一個男人。
不就是長得帥一點,會點辦案能力嗎?
京城那么多青年才俊,隨便抓一把估計都比陳牧那小子強不少,怎么就能迷住堂堂朱雀使呢?
想不通。
自從白纖羽來到京城后,太后在閑暇時間便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可始終找不到答案。
搞得她自己都想喬裝打扮一番,親自會會這個陳牧究竟有多大魅力。
雖然她從來沒有品嘗過戀愛這種滋味,但在她看來,男女之間的感情無非也就那樣。
曾經她也看過不少情情愛愛的話本小說,基本上從書里也知道了一些男人對付女人的套路,所以很不以為然。
瞧見白纖羽如今這番模樣,好奇之余也是很無奈。
只能說這丫頭對愛情這方面的經驗不夠,如果換成是她,區區一個陳牧還真瞧不在眼里。
“要不……找個時間會會那小子?”
太后暗暗想道。
女人一旦有了好奇心,這顆種子就會在心底慢慢發芽,到時候可就危險了。
白纖羽俏臉微紅,見對方沒有生氣,小聲說道:“如果祭祀大典真的發生了事情,那對于太后您……”
“要看多大規模了。”
太后瞇著貓兒似的美眸。“這祭祀大典是必須要進行的,陛下一定以為哀家會全力阻止,便準備了那么多招,可哀家就讓著他,讓他完成執政前的最大阻礙。”
白纖羽聽不太懂,但也明白太后應該是不在乎祭祀大典出事的。
太后道:“陛下終究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哪怕背后有人指點,但心性是暫時無法磨煉的。祭祀大典真出了事,看似能將矛頭指向哀家,但受損的必然是陛下。
你也別太摻和,讓陳牧去查。能在祭祀大典前破案無所謂,但如果破不了案也沒關系,反正頭疼的又不是哀家。”
白纖羽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可如果那‘天外之物’被偷了,對太后和陛下您都很麻煩。”
“天外之物……”
太后拈筆低頭,淡淡道。“哀家也想看看。”
白纖羽細細嚼嚼著太后這番話。
這是真不怕把事情鬧大嗎?
“對了,那個大威寺的紅塵小和尚最近找過你沒有?”太后忽然抬起螓首,戲謔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