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牧吃癟的表情,孟言卿抿嘴一笑,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道:“那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面對曾經這位‘前夫’,她如今變得釋懷了很多。
從剛開始的迷茫、震驚、憤怒、厭惡,又到慶幸、喜悅、釋懷……短短日子里,心緒經歷了無數變化。
如今想想,若不是陰冥王,她還是要嫁給其他人。
生活軌跡必然也會偏向別處。
那時候陳牧只是一個純粹的陌生人,兩人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她也不會有小萱兒那般可愛的女兒。
至于張阿偉……沒有就沒有吧。
或許命運并非是在跟她開玩笑,而是安排了她最好的歸宿。
“曼迦葉。”
沉默了良久,陰冥王幽然的聲音響起。
陳牧面色奇怪:“有姓‘曼’的嗎?你該不會隨口胡謅的吧。”
女人不想理睬他,懶得回應。
陳牧笑了笑,將臉頰埋在孟言卿的脖頸內深深嗅了一口香氣,輕聲感慨道:“海水閻浮幾變遷,天龍八部散如煙。世尊終墮泥犁去,迦葉拈花一莞然。你這名字,該不會是和尚起的吧。”
曼迦葉忽然轉過身來,還未熄滅的燭光下,那雙魅惑十足的眸子倒映著明亮的動人波光。
獨特頗有風情韻味的絕美混血臉頰,讓孟言卿也一時看癡了眼。
曼迦葉伸出精巧嫩玉般的酥手,輕撫著陳牧臉頰,柔柔說道:“小弟弟,這種勾搭女人的方式對姐姐是沒用的,知道姐姐喜歡什么類型的男人嗎?”
陳牧好奇問道:“什么類型?該不會喜歡渣男吧,我可不是這種人。”
“姐姐不喜歡男人。”
“可你也不喜歡女人啊。”
“有關系嗎?為什么非得喜歡一個?”曼迦葉笑容多了些許玩味,“若你真想玩我,那姐姐給你指條明路。”
“沒興趣玩你,不過我想知道明路是什么?”陳牧問道。
曼迦葉嗓音柔媚:“兩條明路,要么讓白妹子跟我睡一晚上,要么你把薛采青那個臭女人給睡了。”
“滾!”陳牧翻了個白眼。
他翻身將軟酥的孟言卿緊緊抱在懷里,冷聲說道:“我就算去西廠當太監,也沒興趣玩你這個渣女。”
“呸,渣男!”曼迦葉回了一句。
“渣女!”
“渣男!”
“……”
——
半痕新月斜掛在西天角上。
銀色的月光白得耀眼,就如美麗寡婦身上的喪服,凄艷中帶著幾分哀婉與惆悵。
東州城。
在一座名為‘迎客’的豪華酒樓內,正在進行一場酒宴。
酒宴內一片熱鬧,歌舞靡靡。
東州知府大人杜辟武、通判于丑丑、緝事務掌刑官閆寒炆、云征王季桑海……等一眾大小官員位于酒桌前。
雖然表面大家看起來其樂融融,暢飲交談。
但眾人的目光卻時不時落在主座上的一個女人,眼神復雜,有愛慕、尊敬、憎恨、厭惡、漠然,但更多的則是畏懼。
坐在上首的女人帶著一張銀白色的朱雀面具,嬌美動人的身形掩于黑袍之中。
一雙眸子透著寒意,宛若萬年不化的冰雪。
那雙芊芊玉手此刻正摩挲著一個木雕人偶,雖然人偶極為丑陋,但女人偶爾看向它的目光卻頗為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