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青銅面具。
他并非是刻意擺弄身份,而是因為雙腿殘疾的緣故,所以才需要轎夫抬進來。
“卑職參見太后。”
古劍凌揮手示意抬椅的護衛退出大殿,拱手朝著太后行禮,聲音溫和如佳釀的酒液,聽在耳中格外舒服。
太后抬起一雙炯炯放光的明眸,絕美的容顏一副溫婉嫻雅,笑著說道:
“古大人倒是真正的稀客啊,仔細算算,哀家好像已有七八個月沒有見到你了吧,還真怕你這老骨頭突然某天埋進了土里。”
“朝中也無卑職需要參討的事宜,也就沒必要出來了。”
古劍凌說話的語氣很隨意。
就像是在跟一位老朋友聊天談話。
太后對此并未感到有冒犯,纖纖玉指輕翻著手中的奏折,淡淡笑道:“你這日子倒確實過得很清閑,朝中罵你的官員現在也幾乎沒有了,估計再過些日子,就沒人會記得你了。”
“那敢情好,卑職最怕的就是被罵了。”
古劍凌笑了起來。“再者,人終究還是要埋入黃土之中,早晚都會被遺忘,沒人記得更好。”
“這是要打算遁入佛門了?”
太后望著男人臉上的青銅面具,開玩笑道。
男人哪怕是戴著面具,也難掩這位都指揮使出眾的氣質與孑然孤傲的氣魄。
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允許在這里不摘面具的人。
“我對佛門不感興趣。”
古劍凌說道。
太后垂下清冷的眸子,悅耳動聽的聲音淡了一些:“說吧,來找哀家是為了什么事情。每次你出現的時候,哀家都要頭疼。”
古劍凌淡淡道:“是為了小羽兒一事。”
太后猛地抬起螓首,看向對方的目光極為銳利,就像鋒利的劍刃一般,在看一個陌生人。
“小羽兒什么事。”太后冷冷道。
古劍凌頓了數秒,才緩緩開口:“聽說天命谷想要讓小羽兒去他們那里進行檢測。”
“不應該啊。”
太后玉般光澤的絕美臉頰上浮現出嘲諷,“你跟天命谷的交情很一般,怎么今天也幫著他們來求情了,莫非是對方送了讓你無法拒絕的禮物?”
“我若真收了什么天命谷的禮物,就不會來了。”
古劍凌無奈道。
太后面色陰晴不定,稍緩了幾分才問道:“說說看,你是什么建議。”
古劍凌道:“當年你我都親身經歷過許貴妃那案子,具體什么情況大家都清楚,這也是后來你與天命谷短暫合作的原因。”
太后皺眉:“你究竟想說什么?”
古劍凌摩挲著椅子扶手,淡淡道:“小羽兒是不是天命女其實對你我而已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所代表生者之花,是否能驗證帝皇星的出現。”
“說了半天,你還是希望讓小羽兒去天命谷檢測她究竟是不是‘天命女’!”
太后眼里浮動著冰冷的光芒。“呵呵,看來天命谷的人真是下了血本,又是說動了陛下,又是說動了你這位冥衛都指揮使,讓哀家真正見識到了厲害。”
一個江湖門派,卻擁有這樣的能力,無疑引起了太后的不滿和殺機。
看來真有必要敲打一下這個天命谷了。
“太后……”
古劍凌語氣極為誠懇和溫和,“我并沒說要讓小羽兒單獨去天命谷,不過有一個人可以陪著她一起去,這樣也不會有危險。”
“陪著她一起去?誰?”太后微微側眉。
能在天命谷這種地方保護小羽兒不受傷害,這人的實力恐怕要很高才行。
“陳牧。”
“陳牧?”太后愣了半響,隨即笑了起來。“讓自家丈夫陪著的確是應該的,但陳牧能做什么?他能保護自己的夫人嗎?簡直笑話!”
“天命谷,有他認識的一個人。”
古劍凌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