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天命谷侍女或弟子們見到他,也只是乖巧行禮,便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看得出上面是特意囑咐過的。
或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任由陳牧到處調查,不加干涉。
如此坦蕩的態度,倒是讓陳牧有幾分相信那個妍兒姑娘所說的話是真的。
不知不覺,陳牧來到了一處較為荒涼的小院。
之所以荒涼,并不是因為院子很破敗,而是周圍的環境頗為蕭瑟。
大片樹蔭遮蔽了半座院子,籠罩于陰影,地上枯葉堆集長時間未清掃過,乍一看,仿佛來到了一處荒山野嶺。
仆人們的身影更是看不到半個。
附近也沒有其他院落靠近,唯有孤零零的小院。
微風吹拂時,地上‘沙沙’的卷葉聲為這片地方增添了幾分蕭索森冷氣息。
陳牧打量著這座小院,里面靜悄悄的,看起來并沒有人住。
但出于習慣,他還是走過去查看。
走近后,陳牧卻發現院門被上了黑漆漆的大鎖,與漆黑的門融為一體。
陳牧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沒用蠻力強行去開。
畢竟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于是他稍稍彎下腰,透過門間的縫隙去觀察。
視線受限的緣故,陳牧只看到一口枯井置于房屋旁旁,井旁鋪滿了落葉,還有幾件衣服隨意在結有蛛網的繩子上掛著。
不過其中有一件較為明艷的紅色嬰兒小衣擺掛的很整齊,看得出主人對其很是上心。
滴答的水珠,證明衣服剛洗過不久。
這是說明有人?
就在陳牧皺眉思索時,忽然對面門縫貼上了一只陰森森的猩紅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艸!”
陳牧嚇了一跳,下意識朝后退了幾步。
心跳略有些加快的他望著被鎖上的大門,神情緊張,剛才那只突然冒出來的眼睛確實來的很是嚇人,就像是妖怪似的。
當然,天命谷是不可能存在妖怪的,所以大概率是小院的主人。
沒等陳牧回過神,旁邊墻角的雜草叢里忽然一陣簌簌作響,一個干瘦的女人竟從院墻裂開下爬了出來。
她的衣衫襤褸,宛若乞丐一般。
頭發更是亂糟糟的,比鳥窩好不了哪兒去,但臟兮兮的臉上那雙眸子卻尤為明亮。
她快步沖到陳牧面前,一把扯住陳牧衣襟,表情癲狂似乎有些神經質的焦急問道:“我女兒呢……我女兒呢……你把她帶到哪兒去了……快,快,她肯定餓了……你把她帶過來……”
女人身上的臭味讓陳牧皺起眉頭,想要推開卻發現對方力氣大的驚人。
“什么你女兒?”陳牧滿臉問號。
看得出這女人是個瘋子。
消瘦的臉頰和身子幾乎是皮包骨頭,本就襤褸的衣服像是破敗的麻袋掛在她身上。
“我女兒呢……她在哪兒……快把她帶過來……”
年紀約莫有四旬的婦人只是重復著這幾句話,干瘦無肉的雙手緊緊揪著陳牧衣襟,猩紅的眼里滿是神經質般的質問。
隨著女人越來越瘋狂,陳牧的衣襟幾乎被她抓裂。
就在這時,終于有聽到動靜的兩名護院弟子跑過來,見狀連忙想要將女人拉走。
可女人卻揪得極緊,嘴里始終不斷念叨,使得兩名弟子無法拉開,直到一抹白影出現,正是那位妍兒姑娘。
她素手揚起,一根銀針劃過寒芒刺在女人后頸處。
女人這才松開雙手,緩緩倒了下去。
倒下后,女人卻還在拼力掙扎著爬起,抓住妍兒姑娘的裙角,口里念叨著:“我女兒……我女兒……還給我……”
“還愣著做什么?”
妍兒姑娘不復剛才溫柔模樣,俏臉如覆冰霜,朝著兩名弟子冰冷望去。
兩人打了個寒顫,急忙將婦人拖起來重新關入了小院。
那個不知什么時候被女人挖開的墻角裂縫,也重新填埋上,用沙土碎石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