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愣住了。
仔細回想著那副畫,再與眼前的鬼新娘作對比,可感覺還是很相似。
“那你是誰?那副畫里的新娘又是誰?”
陳牧皺眉不解。
鬼新娘語氣幽幽:“我不會告訴你,我只能告訴你,那畫里的新娘不是我。”
“那你是什么時候死的?”陳牧很不禮貌的問道。
“去年三月。”
紅蓋頭下的猩艷紅唇微微輕啟。“……初九。”
去年三月初九……
陳牧‘哦’了一聲,可隨即臉色變得有些怪異。
因為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和娘子成親時的日子,便是去年三月初九。
難道是巧合?
或者說,這女人只是在故意戲弄他?
鬼新娘紅蓋下的目光看向房屋窗戶,似乎能看到里面的瘋女人曲護法:“她的丈夫……是觀山院的人,即便我想殺也殺不了。”
“你怎么知道?”陳牧質問。
“一個瘋了的女人,為什么而瘋。”鬼新娘微微一笑,指著自己的胸口。“她心里的恨,她心里的怨……這些可不會隨著瘋癲而消失。”
“我想詢問她一些事情,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和她交流。”
陳牧說道。
鬼新娘輕輕搖著螓首,頭上的紅蓋頭隨著風兒飄拂,隱約露出蒼白如玉的下巴以及艷麗紅唇:“一切靠你自己,她若信任你,自然會給你線索。”
“我時間有限……”
“那是你的事。”鬼新娘淡淡道。“我也幫不了你。”
“好,那我問一個關于你的問題。”
陳牧緊盯著對方:“為什么你要一直糾纏我,如果你認為我是負心人,大可以來殺我。芷月送我的辟邪珠我也沒戴,你在顧忌什么?或者說,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面對陳牧詢問,鬼新娘始終一言不發,飄忽的身影似乎隨時伴著風兒吹走。
過了許久,她獰聲道:“你會知道的,這是你們欠我的,我也一定會讓你和她償還!”
“什么欠你的?什么償還?”
陳牧一頭霧水。“你說的她又是誰?跟我有關系?”
啪嗒!
忽然一陣較大的夜風吹來,風鈴掉落在了地上。
而屋內的曲護法似乎聽到了動靜,開始拼力掙脫腳上的鐵鐐銬,想要去撿風鈴,口中發出了似哭似喊的沙啞聲音。
陳牧走到屋檐下,將風鈴緩緩撿起。
抬頭時,發現鬼新娘不見了身影。
陳牧四處尋望了一番,重新回到屋子,將風鈴遞給了情緒失控的曲護法。
后者緊緊抱在懷里,臉上布滿了淚水:
“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救女兒的……我不會丟下我們不管的……他說過,我們一家三口找個地方隱居起來,幸福的生活……”
“他是誰?”陳牧問道。
他能感受到女人對那個男人深沉的愛,雖然夾雜著怨恨,但終究還是愛著對方。
風鈴是她唯一的寄望。
期望著那個男人會回來,救她和她的女兒。
曲護法恍若未聞,只是喃喃自語著:
“那天我坐在湖畔小屋前……那天的風鈴聲真的很好聽……因為他說過,只要聽見風鈴聲,他就會回來……”
曲護法轉身看向了陳牧,眼眸里柔亮的光似乎在回憶著過往。“……那天我明明聽到了馬蹄聲……可他卻騎著馬兒離去……”
她問陳牧:“為什么他會離去,為什么他不停下來……為什么……”
“也許……他只是一個過客。”
陳牧沉默良久,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