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盯著對方的眼睛。
在直覺與細微的觀察下,他相信對方沒有說謊。
如此說來,當時是云簫把他給忽悠了。
“你真是個奇葩啊。”
陳牧對眼前這位昔日的天命谷掌門很是無語,看著對方的眼神也變得怪異起來。
聯想到之前自己調查的種種以及推測,心情更是復雜。
一些謎團的答案,也得到了更有利的佐證。
“獨孤掌門,你知道你為什么會被韓東江輕易趕下掌門之位嗎?”
陳牧笑吟吟道。
獨孤神游聳肩坦然:“不是他趕的,是老夫咎由自取。”
“不,是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毫無心機。”
陳牧道。
這話或許聽著很離譜。
好歹獨孤神游曾經乃是天命谷掌門,占卜之術極高,怎么可能是一個沒有心機的人。
哪怕是小門派的長老,都有很深的心機。
但事實就是如此!
對方就像是一個老頑童,看著有幾分小聰明,總是在成熟中帶著幾分孩童般的天真。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他天命修為極高的原因。
他對同父異母的妹妹傾注了兄長所有的溺愛,可換來的卻是陷害。
他對自己的同門師弟坦誠相待,當做是親人。
可換來的卻是背叛。
他把云簫當成自己的朋友,可換來的卻是被對方利用和囚禁!
他把知府鄧文生作為知己,袒露自己的一些感情和秘密,可換來的卻是對方的冷漠和提防。
這些種種放在普通人身上并不奇怪,可放在一位占卜能力極強的天命谷掌門身上,卻十分違和與荒繆。
你所占卜的技能與你的心智完全不匹配。
那你只能活該被對方陷害!
“對于韓東江,你有沒有什么可說的?我見過他本人,長得是真俊,絕對的美男子。”
陳牧由衷贊嘆道。
獨孤神游回想起往日,神情陷入了彷徨,過了許久才說道:
“師弟性子有些孤僻,雖然有些時候也會與諸多師妹們混在一起,行事頗為風流,但很多時間都喜歡一個人獨處。
秋沁是喜歡他的,大多時日里都會陪著他。
師弟修行天賦很高,而且也會一些江湖小把戲,口技腹語什么的,自娛自樂。可是師父卻不太喜歡他,但凡有不順心時就會狠狠訓斥他。
總之,師弟的心思誰都猜不透。當時他其實是不太想娶秋沁的,只是礙于我的面子,最終答應。
他們的婚后生活其實很好,在天命谷也算是一對人人羨艷的鴛鴦,可惜……”
獨孤神游搖著頭,一副自責恍惚模樣。
聽著對方的陳述,陳牧眸中卻隱含精芒,如輝似電,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信息。
而這個信息,也更加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想。
“我可真是個大天才啊。”
陳牧忍不住自我點贊,喃喃道。“現在所有的一切基本都明朗了,可是……”
陳牧扭頭望著愧疚的老者:“當時你污辱了韓夫人,肯定不是清醒狀態,所以你也應該想到有人下了藥,這么多年就一直不懷疑?”
面對這個問題,孤獨神游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最終內心掙扎很久,才苦笑道:“你知道嗎?其實我根本不想做那個掌門。
老夫當然會懷疑,但這些對我而已根本不重要。
秋沁終究是被我殺的,師弟也肯定會恨我……我當時只想逃離,然后去找一個人……一個朋友。”
陳牧聽明白了:“你在逃避,也在解脫。一切都是因為你喜歡的那個女人……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