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收回目光,笑著說道。“貴派的嫁魂之術與其他的換魂之術不一樣,它是可以與其他魂魄共存于一具身體的。
所以,這具身體里有兩個人。一個是瘋女人曲護法,而另一個便是韓夫人。
只不過韓夫人一直占據著主導權。
如果我推測不錯,當初韓夫人知道了她被你暗中藏起來,于是便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曲護法。
利用曲護法對女兒的愛,讓她心甘情愿完成嫁魂之術,并且交出了身體的主導權。
可是曲護法沒想到,韓夫人故意將她的一部分殘魄毀掉,導致曲護法只能以殘魂形勢寄存在體內。
與此同時,韓夫人又用秘術刺激曲護法,導致對方精神錯亂。
這樣一來,瘋女人依舊是瘋女人,韓夫人也依舊是韓夫人,你們又怎么能分辨出破綻?
雖然曲護法瘋了,但是的她本能思維一直是尋找女兒。
這也是為什么,我們在見到她時,她總是詢問自己的女兒在哪兒。她不是在詢問我們,而是在詢問身體內的另一個人韓夫人。”
陳牧的解釋讓眾人恍然大悟。
此刻,他們也終于見識到了韓夫人精明的算計與惡毒的心腸。
她總是能利用人性的弱點來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這二十年來,韓夫人一直在布局,她先是暗中在天命大陣中動了手腳,將陣眼挪移到另一處地方,然后重新規劃嫁魂的陣法路徑。
也就是說,一旦韓東江利用天命大陣來嫁魂天命女,那么最終被嫁魂的其實是她。
她的魂魄會自動嫁接到我娘子身上,用對付曲護法的方法對付我娘子,占據主導權。
終有一天,會因為天命女的身份,而取代我娘子成為皇后。
再效仿如今的太后,獨掌朝綱,將全天下占為己有!”
嘶
人群中不少人聽著脊背發涼。
天命大陣本就不好動手腳,更別說挪移陣眼,神不知鬼不覺的重新規劃陣法路徑。
這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
但二十年遠遠足夠。
“當然,她所做的不止于此。比如神龜島上的陷阱布局。”
陳牧道。“我一直以為,韓夫人是擁有了‘乾坤之船’的鑰匙,才得以進入神龜島,進行陷阱布置。
但我始終想不通她是用什么方法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那么大的船搬過去,然后又搬回來。
而且我更是想不通,她為什么要把鑰匙藏在那棵桃花樹下……
但后來我仔細推敲了一遍所有的線索,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我把每一件事都想的太過復雜了。
其實有些事情很簡單,只是想太多,變得很復雜而已。”
陳牧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的盯著已經被孤立起來的瘋女人,淡淡道:
“那枚能開啟密道找到‘乾坤之船’的玉牌,壓根就不是你放在桃樹下,而是獨孤神游放的!”
此刻原本瘋瘋癲癲的女人,變得沉默起來。
她的周圍空無一人。
干瘦如柴木的她就像是一剪虛影,在風與雪中緩緩的搖曳,隨時消寂于夜中。
“你說……哥哥曾經把那枚玉佩放在了桃花樹下?”
女人的聲音變了。
不再是曲護法以前的聲音,而是一種低沉,低沉中帶著一股磁媚。
這熟悉的聲音,讓韓東江閉上了眼睛。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自己徹底輸了。
那個曾經看著傻傻天真的丫頭,卻把她當成了丑角,肆意放在手心玩弄著。
算出了天命,卻算不出自己成為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