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侯爺?”
鄧文生擱筆皺眉。
又看到傭人般給陳牧泡茶的白纖羽,神情出現了幾分變化,上前拱手:“下官拜見朱雀使大人。”
至于神女,他好似沒有看到。
白纖羽沒有理會他,專心給自己的夫君倒茶。
“我記得有這么一件事。”
陳牧翹起二郎腿,笑吟吟的看著鄧文生道。“我娘子剛來拜訪你時,遭遇了刺殺,那個刺客被你抓住了,現在在哪兒?”
“已經放了。”
鄧文生猶豫了一下,索性坦然說道。
陳牧并無驚訝,接過娘子的茶杯,問道:“為什么放了?”
“他是忠良之后。”
鄧文生道,兩鬢處的銀發在黯淡的光線下似乎隱約折射出些許光芒。
“所以,我娘子就是大奸大惡之徒了。”
陳牧笑了起來。
白纖羽美眸冷漠的看著鄧文生,就像是在俯視一個死人,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往日朱雀使的冷傲。
“陳大人前來拜訪,所謂何事?”
鄧文生轉移話題。
陳牧用茶瓷蓋將漂浮的沫子濾了幾下,語氣隨意:“其實我之前一直被你給騙了。”
“哦?”
鄧文生挑起眉頭。
陳牧道:“你最開始告訴我,獨孤神游和韓夫人是情侶。可后來我得知他們是兄妹后,你又表現的很無辜,好像真的是一場誤會。
但是我后來想了想,獨孤神游將你當成朋友,連白夫人這般隱秘的事情都告訴你,怎么可能沒提起自己的妹妹。
所以,從一開始,你就在故意騙我。你一直都清楚,獨孤神游和韓夫人是兄妹。”
鄧文生面無表情,不發一言。
陳牧抿了口茶水,微微前傾著身子,用一種審問犯人的語氣問道:
“當年你夫人生病,沒錢醫治的你,眼睜睜看著她躺在床上病逝。你是真的不愿去借錢,還是……不想救人?”
鄧文生依舊沉默,但袖中蒼老的手開始握緊。
他的身體,也出現了一些輕微的顫動。
陳牧繼續道:“當年,你六歲的女兒因為拿了別人的玩偶,被你活活打死,真的是因為道德家教的訓誡嗎?”
“陳大人,你究竟想說什么?”
鄧文生語氣生硬。
陳牧注視著對方臉上的條痕皺紋,嘆了口氣:
“鄧大人,你終究只是一個凡人而已,你不可能不會犯錯。你如履薄冰這么多年,想要什么,別人比你更清楚。”
鄧文生死死攥住了拳頭,尖銳的指甲在掌肉刺出鮮血。
他從陳牧的眼神里,看到了自己的秘密。
這個秘密,被對方挖開了。
惶恐、不安、后悔、痛恨……無數繁雜的情緒終于第一次出現在了知府大人的心里和眼睛里。
陳牧道:“你被一個女人給勾引了。”
轟
鄧文生大腦好似炸開。
往日的冷靜與睿智盡數變成了驚慌。
從對方的表情,陳牧已經明白自己推斷的:“鄧大人啊,你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可這個錯誤是很致命的。
韓夫人為什么會勾引你?
因為你掌握著權勢,這些權勢可以讓她得到很多東西,讓她的貪婪之心得到暫時的滿足。”
陳牧輕輕拍著老頭僵硬如木的肩膀,聲音很輕,卻字字化為沾血的刀刃:
“你之所以活活打死你女兒,是因為……她看到了你和韓夫人在偷情。”
【說一下,前一章不小心寫錯了一點,林天葬是被井底關押了十三年,不是二十年。之前太后和古劍凌的對話中已經說明了,昨天寫的時候腦子沉,沒仔細檢查。最近感覺越來越精神難以集中了,看來得休息幾年(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