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繚繞,雷聲震震。
千百次迅捷攢刺,不斷地消磨日月之相。
元陽、玄陰二炁,是他千年真氣的根基所在。
諸多武學當中,最為純熟。
也最容易消滅精神烙印,化為己用。
漸漸地,頭戴沖天冠,身著袞龍袍的洪武大帝,竟然變為趙穆的面目。
仿佛他就是日月圣王,天下共主,當世唯一之真龍!
雙眸開合之間,隱約有日精、月芒閃爍不已,震懾人心。
“殿下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種境界?”
立于屋外的云漱玉,感受著里面傳蕩而出的洶涌氣機,神色顯得復雜。
她覺得自己的狹窄眼界,正在被這位年輕的十皇子所慢慢拓寬。
遇見趙穆之前,云漱玉從來沒有想過,這世上會有直接煉神的奇詭武功。
更不會想到,還有年僅十五的先天大宗師。
若非知道,突破凡境十重,成就武道人仙之艱難。
她甚至會以為,那位年輕的十皇子已經登頂世間,傲視天下。
“天下大勢風云變幻,殿下如真龍蟄伏,一旦沖天而起,必將震驚世人!”
云漱玉如此想道。
她曾看過一則故事。
說是世上有一種奇鳥,沉寂無聲。
無論怎么挑弄,都不言不語。
如此不變,三年過去。
有一日,此鳥舒展雙翼,一飛沖天。
長鳴之聲,天地回響,震驚世人。
“自幼囚于深宮,十五載隱忍,便是為了潛龍出淵的那一刻。”
云漱玉眸光閃爍,仿佛親眼看到了那位殿下十幾年的心路歷程。
約莫過去兩個時辰,趙穆緩步走出養心閣。
經過這番打磨,他的氣息更為內斂,圓融無比。
乍看之下,甚至感覺不到存在。
這就是圣人所說,和光同塵。
“殿下,衣物和熱水都備好了。”
云漱玉柔聲道。
她深知煉神比練拳更加消耗體能精力。
看到滿身被汗水浸透的趙穆,連忙湊了過去。
給對方解去外袍,脫下里衣。
那張素來清冷的俏臉上,還帶著些許期待之色。
“出去。”
趙穆任由施為,而后坐進浴桶,面無表情道。
這女人什么都好,就是有時候一臉癡色,讓人有些難以忍受。
“殿下不需要服侍么?”
云漱玉很是失望,仿佛期待落空了一樣。
“你哪里像是會伺候人的樣子?”
趙穆皺眉。
大肅王朝的皇室子弟,再怎么落魄。
也是過著吃喝不愁,錦衣玉食的舒適日子。
就如同云漱玉的父輩,早早地乘船出海,離開神州中土。
靠著與異國之民,海外散修交易來往。
開辦了一家不小的云氏商行,積累財貨無數。
若非云漱玉執意要回來,重返中土。
然后走漏風聲,這才被黑龍臺圍剿活捉。
淪落詔獄,掉進太子的手里。
從小衣食不缺的云漱玉,除了烹茶尚可以外,再不會其他伺候人的手段了。
“原來殿下是嫌棄我不通風情……”
云漱玉恍然大悟,她以前倒是聽得娘親說,女子是要學點閨房之中,用于取悅的小技巧。
那時候沒放在心上,現在想來有些后悔。
“日后卻要多多補課。”
云漱玉忍不住瞥了一眼殿下精赤的身子,這才緩緩退出,合上房門。
“再過半月,便是天子壽宴了。”
浸泡于浴桶里的趙穆,緩緩閉上雙眼,似是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