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親眼得見,周天榜首爭奪之戰,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御道之內,風行空望著空無一人的雷池虛空,嘆息道。
作為一個武癡,若是可以有幸目睹世間武道至高至強的兩人,酣暢淋漓打上一場。
那種感覺,如飲美酒,如得美人。
甚至猶有過之。
“你覺得真龍與儒首交手,勝負幾何之間?”
風行空回頭瞥了一眼腰懸雙刀的白衣女子,主動搭話道。
這一趟皇城觀禮,他已經足夠滿足,覺得不枉此行。
太和殿外,可以入眼的高手。
除去打起來那兩位,也就這位蘭門刀客。
羋雪衣按刀不動,默不作聲。
目光緊盯著天穹之下,不愿移開半分。
討了個沒趣的風行空也不惱怒,呵呵一笑,自言自語道:
“真要說武功高低,以我的見識可能看不出來。”
“但江湖之中,人的名,樹的影,這可沒辦法摻假。”
“依我看,那位大周天子戰績委實過于驚人,死在他手里的先天大宗師實在太多。”
“相比之下,穩居周天榜首的左端云,不免有些相形見絀。”
“兩人全力出手,榜二未必斗不過榜一。”
羋雪衣雖未應聲,可卻也仔細聽著。
嘴角一彎,似是贊同。
周天榜上總共才多少位大宗師?
那人已然了結了八條性命。
殺性之大,實在罕見。
戰力之強,更是絕倫。
“風掌教,戰績只能代表一方面。”
“誰知道西山之戰真實情況究竟如何?六大宗師,說死就死,其中未必沒什么貓膩。”
“再者說,上陰學宮的浩氣長河有多厲害,各位想必也知曉。”
可能是午門之前等得無聊,瑯琊王氏的大供奉也加入進來,他笑呵呵道:
“左端云出道至今,正是依仗著這門脫胎儒門正統的上乘武功,至今未逢敵手。”
“此前金鼎論道,連須彌山的梵我八印也敗下陣來。”
“加上有兩顆文曲星,九種儒門根骨,還比不過一個大周天子?”
羋雪衣橫眉冷對,偏過頭去,看也不看這位也曾名動江湖的先天大宗師。
只是對方不識相,仍舊老氣橫秋,指點江山道:
“知道為何不見那兩人嗎?左端云成為上陰學宮司業,得了一方春秋玉印。”
“那可是了不得的寶貝,自成天地,收納萬物。”
“大周天子被收進去,客場作戰……”
話音未落。
哧拉!
一道璀璨流華爆綻而出!
瑯琊王氏的大供奉高冠博帶,精神矍鑠。
好似皓首窮經的大儒,顯得很是正派。
結果刀光閃現,橫斬而過。
凌厲罡氣勢不可擋,殺機森冷。
還未掃中,那頂鑲金戴玉的高冠頃刻炸碎。
嚇得淵渟岳峙的大供奉倉皇退走。
披頭散發,血流如注!
極為狼狽!
他怒目而視,臉色陰沉。
正欲開口呵斥,卻聽已然收刀回鞘的羋雪衣淡淡道:
“老匹夫,你今日敢再出聲,聒噪半句,我就砍了你。”
她握住紅色短刀,大拇指往前一按。
鏗鏘!
金戈鐵馬之聲回蕩廣場。
猶如大江大河的凌厲刀意,傾瀉而出,籠罩身前一丈之地。
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風行空都不由地挪開幾步,不想被殃及池魚。
周天榜上,他才第四。
這位北地女子名列第三,比自己還要高出一位。
“招惹女人本就不明智,更何況還是招惹一個刀法超凡入圣,一言不合就拔刀的彪悍女人。”
風行空暗自想道。
瑯琊王氏大供奉望向出鞘半寸的紅色短刀,瞳孔緊縮。
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泛起刺痛之意。
同為先天大宗師,他顯然不會是羋雪衣的對手,可能連一刀都擋不下。
盡管氣得額角青筋爆綻,怒火直沖腦門。
可終究是活了一百多歲的老江湖,強忍住這口氣,默默地走開。
等到出了午門,離得遠了。
地位與瑯琊王氏家主平齊的大供奉,才輕輕哼了一聲,心中咒罵道:
“賤婢!周天榜第三又如何?遲早都有你好看!”
轟!
這場沖突還未平息,一聲巨響震動皇城。
只見虛空之中,劍光如雪,劍意如龍。
一條凌厲線條閃現,好似切開天穹,劃分陰陽。
羋雪衣按住嗡鳴不已的兩把刀,眸光極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