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頓時心頭一凜,沒想到平日里唯唯諾諾的酸儒今日竟是這般咄咄逼人,一時間竟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灰溜溜扔下小月就走,只是臨走時還是落下兩句狠話。
見到兩人退走,原本狠戾無比的齊昊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實際上是可以直接拿下這兩人的,只是他不愿意顯露自身修為,這才步步緊逼,讓對方一步步陷入自己的言語中不可自拔,最終灰溜溜退走。
“少爺,你真的要為了婢子去縣衙擊鼓嗎?”小月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齊昊,剛剛齊昊氣勢凌人的樣子給了她太大的沖擊,尤其是為了一個婢子要去族中刑堂敲鼓,甚至要去縣衙喊冤,這種沖擊力對她太大了,倏忽間,少女覺得這些年受過的苦累竟是值了。
齊昊沒有理會這時候的少女心思,只是他心中沉甸甸的,知道有些事情怕是該辦了,齊大臨父子這一次計劃失敗,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竟然失敗了?”聽到手下匯報的齊大管家不由皺了皺眉頭,他一腳踹飛兩人,冷哼道,“兩個廢物,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自己取刑堂領罰吧!區區奴才也敢欺辱少主,真是作死!”
說罷,他轉身離去,只留下丁大兩人原地發呆。
“想不到竟然能從狼群下活下來,是誰救了他?”齊大管家不由浮現出一個疑惑,要知道那可是狼群啊,而且還有狼王,而齊昊不過是一個拓脈一層的酸儒,根本不知道什么武道修行,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出來。
“難道暗中還有人保護此子?”他心頭生出波瀾,一時間有些驚疑不定,難不成是長老會的大長老暗中派人盯著此子不成?
他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當下朝著縣衙疾行。
這個點衙門早就大門緊閉,只是齊大管事卻司空見慣,徑自走向后門輕輕敲了六下,只聽吱呀一聲,后門緩緩打開,齊大管家一溜煙竄了進去。
“你怎么來了?”內廳中,一個身穿常服的方臉中年人皺著眉頭道,“不是讓你計劃完成了再回來嗎?你現在見我,若是被人瞧見了,怕是不好收拾。”
“主簿大人,計劃出了些變故……”齊大管家皺著眉頭,將事情敘述了一遍,這才嘆氣道,“這瀾云筆記不是這么好得的,我雖是不停攛掇齊大臨殺了那小子,甚至不惜挑撥齊雄的恨意,只是想要成事怕是沒那么簡單,我看這個齊昊背后應該是有人出手了,不然沒可能從狼群中活下來。”
那中年人正是這縣衙主簿陳崖,駐扎這武寧縣中三十年,勢力盤根錯節,極為復雜,想不到這瀾云筆記竟然也有他插手,只聽那陳崖挑挑眉毛冷哂一聲,語氣平淡中帶著不屑:“依我看不如直接出手殺了此子,不過是一介孺子,殺了便殺了,反正他也沒有什么親里,他們齊家的長老會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做什么,至于他身后的人,他身后能有什么奢遮人物,不就是那幾個老家伙?”
“可是,他萬一有什么神秘師承……”齊大管家皺了皺眉頭,他隱約記得這齊昊當年是跟著他父親游學過,萬一真拜過什么師傅,那到時候就不好解決了。
“神秘師承?”陳崖啪的一聲扔下筆桿子,冷笑道,“齊昊小兒他爹也不過就是一個武秀才,能有什么師承?若是真有什么神秘師承,哪里會讓齊昊小兒在這武寧縣中受人折辱這么多年?就算是真有什么師傅,難不成還敢與我大魏朝廷作對?”
宗派敢和朝廷作對嗎?
不敢!
齊大管家心頭緩緩浮現出一個沉重的答案,當今大魏御宇八百余年,鎮壓無數草莽龍蛇,即便是那些傳說中的宗派也不敢和朝廷作對,否則就是被滅門的下場,這陳崖雖然不過是一個主簿,但是臉色卻是狂妄的沒了邊際,他暗暗瞧了眼對方,只見對方周身氣血鼓蕩充盈,心中暗自凜然,對方怕是已經是煉成了穴竅,化身宗師,即便沒有也應該相差無幾,對方絕對比齊大臨要強了不止一籌!
一念及此,他的面色當即變得更加謙恭:“那自然是陳主簿威能如海,日后縣尊之位也唯有陳主簿您坐鎮,武寧縣方才穩如泰山,宗門之流方才不能放肆。”
陳崖眼角流露出一絲笑意,臉上卻是肅然呵斥:“朝廷大政,自有朝中明公所決,豈是我輩所能揣度的?!”
“你回去好好做,若是做得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賞賜。”
說罷擺擺手示意對方離去,齊大管家當即恭聲稱是,緩緩離去。
離開縣衙后門,齊二臉上笑意這才逐漸褪去,整個人都似乎化為了一團陰影,在無人的街道上穿行,他回頭望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縣衙,嘴角浮現出一絲深沉的冷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