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尊吳彥一面問,一面打量著齊昊,初見齊昊時只覺得此子眉眼冷峻狹長,雖是長相俊秀,但是一眼過去卻免不了覺得面相刻薄,心中對此子喜意頓時減了一半,這才問出這話來,就是想要探探對方底細。
而實際上齊昊的資料早就在幾天前就擺在了他的案頭上,他對于眼前這年輕人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這幾天都在研究江寧縣中可能存在的隱患,通宵達旦的看了來為王家拜壽的人的所有資料,齊昊自然也在其中,只是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個齊昊在半年前竟然還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僅僅半年時間,就修行到了這個地步?
而半年前,對方在族中處處受制,甚至差點被族人害死,他雖然不清楚齊昊是這半年間發生的變化,還是早就發生了,若是早就發生了,那么這份隱忍不發的狠勁確實值得欽佩,而若是后者,僅僅是半年間幡然醒悟后走上武道一途,結果半年時間就修行到了拓脈六層,這份天賦更加可怕!這也讓他不由的起了愛才之心。
“老大人,事情是這樣的……”齊昊當下將自己在齊家中遇到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雖然語氣盡量顯得平淡了許多,但是縣尊吳彥還是從中聽到了許多細節,到了他這個地步,很多表面上看不到的東西,他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比如齊大臨父子對齊昊的迫害,以及畏懼于齊昊修為的進步神速,將他派遣來祝壽所打的主意等等。
這一番問答下來,縣尊吳彥只覺得心中好感又添了幾分,對于齊昊冷靜敏銳的思維他很是欣賞,當下就擊節贊嘆道:
“好好好!你能夠棄文從武,明了正道,我看武寧縣又要平添一武童生矣!”
齊昊一怔,他已經明里暗里都向對方表示了,自己已經錯過了生平最后一場武科舉,對方怎么還這么說。
他的腦海中電光一閃而過。
“難不成對方的意思是,此事還有轉機?”
“哈哈哈哈,齊昊,本縣也不瞞你了,這一次是皇帝陛下降下法旨,今年年祭要禳天祈福,所以本來是年關上來的武科舉也因此推遲到了今年三月開春。”
什么?
齊昊頓時覺得渾身鮮血都沸騰了,豁然抬頭看向吳彥。
縣尊吳彥微笑道:“本縣也是這兩天才得到的旨意,想來你們武寧縣縣尊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不過,你終究還是沒有參加族中大比,只怕沒有名額去參加武科舉。”
武科舉一直以來都是有名額限制的,每個家族都只能派幾個人去,這也是為了平衡大魏朝廷中的各大世家氏族,大魏太祖想出來的辦法,為的就是扼制這些世家在整個大魏發展的太快。
“你沒有名額,就參加不了武科舉,除非你是以散戶的名義登記在冊。”吳彥緩緩的道,“只是你若是以散戶的名義報名武科舉,就需要以一武秀才作保,送上推薦信才行。”
“屆時,你只要通過了縣衙里的審查,判定你確實不是世家弟子,就可以直接參加武科舉。”
雖說是要經過縣衙里的審查,是否為散戶,但是實際上這個政策漏洞太多,許多世家弟子也可以用這個方法報名,只是一般縣衙里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一般來說通過這個方法報名武科舉的,就會失去世家弟子的這層光環保護,是以通常都是世家的支脈弟子前來登記報名,嫡系弟子基本都不會有這層困難,唯有支脈弟子、或者是齊昊這種落魄的嫡系弟子,在家族中混的幾乎走投無路的,才會用這個方法。
齊昊一怔,遲疑道:“回明府,我武寧縣中至今未有縣尊,這報上去了只怕也無人審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