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話音未落,卻被對方擺手打斷了:
“齊昊,你來意本官已經知道了,但是本官也有一個故事想跟你聊一聊。”
“你終究還只是一個少年,當年有個人,他也與你一般無二,也是從大族支脈中出走,當時覺得自己胸藏十萬云霓,只要憑借著滿腔熱血,就能令天地翻覆。”
“可是走到最后呢?這個少年處處碰壁,他發現光憑自己的一腔熱血根本走不下去,走到哪里都要看出身,看根腳,甚至都不看你的資質,不看你的天賦。”
“那個少年發現無論他怎么努力,努力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甚至還比不上人家一出生,有些人他一出生什么都有,根本不需要任何努力……”
“你說這公平嗎?”
“這個少年后來明白了,最終只能靠自身實力,沒有一身修為奪取來的功名利祿,你看看那些看門的公差,可能都要為難你。”
“這世間人物,若是離了這一身修為,舍了這一身功名,站在路邊不動都可能會惹禍。”
……
齊昊皺起眉頭,他初始還不在意,只是后面陳崖越講越是偏激,甚至口中已經帶了些許不敬的詞句,若是被烏臺的那群御史聽到了定然會炸了鍋,雖然在大魏朝尚武成風,但是并不是完全不注重文事,武科舉考完之后也是有文試的,大魏朝向來都是以武取士,以文排序!
他自然聽得出來,陳崖講的實際上就是他自己的經歷,只是這滿口滿懷怨望,也難怪對方會處處碰壁,只想著他人的問題,卻不想自己努力改變,這種人齊昊見得太多了,因著當年自己也是這般。
“主簿大人!還請慎言!”齊昊大聲打斷道,“在下不過是來科舉報名的,無意談及大人過往。”
“我知道。”陳崖神情帶了一絲復雜,他已經知道新來的縣尊就是這個小子的庇護傘,本以為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可以任憑自己隨意拿捏,誰知道連樊噲這種軍將都任憑對方驅馳,兩者身份都來了個顛倒。
“本官想要求見瀾云筆記。”陳崖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道,“你和我身份相類,應該知道我們想要更進一步,難如登天。”
“所以任何一個提升自我的方法,本官都不想放過!也不能放過!”
“只要你將瀾云筆記予本官一觀,這個人情本官記下了!”陳崖目光灼灼的道。
“不行!瀾云筆記是家父所留遺物,絕無外借的道理!”齊昊這個時候終于明白過來對方為什么會將自己找來了,勃然變色道。
說罷,拂袖而去。
留著陳崖一個人坐在案前陰晴不定,就這么看著齊昊離去,他身后屏風中驟然轉過來一個人:
“這下主簿大人應該明白了吧?我們是沒辦法和他和解的,當年我們就已經試過了。”
這人不是他人,正是齊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