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悶青,淅淅瀝瀝的雨水滴落,而朱瑜的心也在這一刻和這雨水一般冰冷,他任憑這雨水淋濕了自己,也不撐傘,也不施展元力避雨,就這么坐著淋雨,一旁的鐘先生咬咬牙看著對方。
他想要上前勸誡,但是還是忍住了,他素來知道這位少主雖然年少,但是向來極有主見,此刻少主正在自省,自己上前勸誡反而不美,只能默默的跟著對方一起淋著雨。
失敗了?
就這么失敗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傳說中的武圣拳印,結果卻失敗了?自己損兵折將,這一次不僅僅是私兵死了個精光,甚至連自己和鐘先生也是身受重傷,差點連降魔杵這法器都丟了,也許丟了件法器并不算什么,但是自然便會給上位者不好的印象,家主和諸位同族族人會怎么看?
念及自己興致沖沖而來,結果卻是這么個結果,讓他頓時覺得不能接受,胸口悶得厲害,只覺得怒氣填滿胸口,卻不得不強行按捺下去。
武圣拳印遺跡就在眼前,結果卻空見寶山而回,雙眼中一片冷意浮現,自己好不容易說服父親要了這些私兵,更有府中客卿相伴結果還是失敗了,即便是從容如朱瑜也難以接受,好在四周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這才讓他得以重新冷靜下來,而他的心中則是猛地浮現出那個可惡的蛟族人面孔來:
“你化成灰我都能記得!”
他緩緩睜開雙眼,被憤怒遮蔽的雙眼此刻重新恢復了平靜,只是眸子深處的陰冷卻怎么都消散不了,他輕輕的道:
“這雨可真是冷啊……”
“是啊,少主,天氣清冷,還是避避雨吧,要保重身體啊。”鐘先生抿了抿嘴道,“況且這一次雖未能夠進入,但是好歹也發現了武圣拳印,終究是有收獲的,哪怕損失了族中精兵也無傷大雅。”
“鐘先生,你說的我都懂。”朱瑜面色不變,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句,“只是凌先生曾為我推算,這武圣拳印乃是我的氣運起勢之地,但是而今卻被那蛟族人劫走。”
“莫非你以為我會膚淺到還在為死了點私兵而踟躕?”
“我現在只恨自己走的匆忙,族中法器和高手都未曾帶多,為的就是掩人耳目,結果想不到會弄巧成拙。”
“凌先生曾為我推算,這次武圣拳印對我非常重要,若是得到了便會一飛沖天,再無人能制,而今卻被人生生劫走,你可知我心痛?”他臉上一反常態的露出微笑,只是這微笑卻顯得陰冷甚至殺意,“那個蛟族奪走了我的氣運,一定要給我查!”
“雖然我知道妖族很難查,但是最近上岸的蛟族,應該還是可以查探出來的,你給我查,我要看看這人敢上岸劫走我的氣運,到底是無意做的,還是故意來奪我氣運?”
鐘先生只能默默頷首:“屬下遵命。”
“走吧,回去了,偷偷出來這么久了,族里只怕已經鬧翻了天了吧。”他轉身進入船艙,身上的衣服也在元力運轉之下,瞬間烘干。
嘎吱嘎吱——
烏篷船緩緩深入雨霧中,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