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現如今都有導航,只不過沒想到時隔多年我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回到這里。
在路上老廖跟姥爺一直都在聊天,通過他們的交談我好像聽明白了一些事情,原來每個月姥爺都會定時定點的去串村子給那些老弱病殘義務理發刮胡子,這件事至今他已經堅持了足足五年之久。
姥爺的事情讓老廖深受鼓舞,于是他便主動要拜姥爺為“師傅”加入到這一行列之中,今天就是他的第一次。
雖然我們都知道姥爺是個閑不住的人,可做為孩子也有自己的私心。
將近多半年時間沒有見過姥爺,突然發現他的步伐已經沒有那么矯健,聽力也下降了不少,手背上的老人斑也越來越多了,大家嘴上不說心里都很心疼,之前多少次的勸說過他年紀大了就不要總是騎著車子往外面跑,可最終得到的永遠都是四個字“我還年輕”。
驅車三十里路并不算什么,但一想到他之前騎著自行車跑三十里路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張老我聽說咱們村的路燈快要改成村子出錢了,你聽說了沒有?”
“我那兩天是聽說這事了。”
“到時候真應該讓咱村里給你退還一部分錢回來,你說你一直給咱們村里出照明費這么多年得多少錢啊。”老廖的這番回答讓我一下子瞪大眼睛。
姥爺的錢原來都干了這個?
如果老廖不說打死我都不可能相信村子里的路燈電費竟然出自于姥爺的腰包,雖說村子不大但少說也有十幾盞路燈,這要是按照每天開五個小時來計算那也絕對不是一筆小的開支。
“姥爺村子里照明費一個月要多少錢啊?”我忍不住的發出提問。
“我給你說啊,這些事回去了別給恁舅舅他們亂說,聽見了沒有?”姥爺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用著命令的口吻讓我保密。
我一臉委屈點點頭,心想,姥爺啊姥爺您這是還有多少事瞞著兒女啊?這么多事可別都讓我一個人保密,我怕我哪天嘴一漏再給說出去了。
說話間的功夫我已經透過前擋風玻璃在村東頭第一家外墻上看到了“康家莊”這三個字,腦海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曾經過年時候回老家的情景......放炮炸壞奶奶家的水桶,把炮仗扔到豬圈里......
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有些人再也見不到了。
按照姥爺的指示將車子停在了一戶人家門旁,我今天不僅充當司機還要充當小跟班,拎著姥爺的家伙事跟隨他的步伐推開門走進去。
“老康,老康。”一進院子姥爺就喊起來。
“張書記來啦。”一個蒼老無力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來。
“今兒天不賴咱就不在屋子里推頭啦,小瑞你先去屋里搬一個椅子然后把老人家攙出來,哦,對了順便倒一盆熱水。”姥爺從我手里結果布袋后做出部署。
“好嘞。”
推開房門一股子說不出的味道迎面撲來,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要用手捂住嘴,放眼望去整個房間內亂七八糟的如同垃圾堆一般,正沖著房門的那張破床上面攤放著一些都快要長毛的衣服和裝著藥的瓶瓶罐罐。
床旁桌子上更是慘不忍睹,如果不是姥爺有交代我想我可能剛一進來就會逃離這里。
床上的老頭兩眼有些問題,他一只手緊握拐杖另外一只手不停的在床上摸索:“張書記來啦,張書記來啦。”嘴里不斷重復這句話。
“小瑞還沒有搬出來啊?”姥爺的催促聲從院子內傳來,我這才反應過來,硬著頭皮迎面走到老人身旁:“大爺我姥爺在外面等你呢,我扶著你咱們出去吧。”說完就把手塞到了他的手臂內側。
“你是誰啊?”
“我是......我是來幫忙滴。”我真不想在這來多待一秒鐘,所以說話的口氣和語速發生了一些變化,老人倒是也配合站起來跟我一同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