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開始逃跑到現在,你一共對我開了七槍,呼哧……至少我聽到聲音的一共有七次。”
烏蓮瞳繼續說道。
聽到女孩嘶啞的聲音,風戶京介知道對方已經力竭,篤定對方窮途末路的他不由起了得意之心。
“那又如何?你該不會以為我會忘了換彈夾吧,這又不是放電影,少犯蠢了!”
“不……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想要說什么?希望警察會被槍聲引來嗎?先不說那些把友成真拷走的蠢貨會不會在這里,光是這里的吵鬧聲足以將消音器下的槍聲遮蓋了,即使被人聽到也只會當成是哪里的氣球爆炸了吧?”風戶京介的聲音變得局促:“還是說,你想要對我這個心理醫生使用心理戰術?”
“請稍安勿躁,‘客人’。”烏蓮瞳的聲音平復了些:“BOSS說過,如果客人突然急躁的說上一大串來搶白你的話,就說明你已經說中了他的心事,戳到了痛處。”
“哼,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有什么痛處。”
“我只是想說,這么多槍都沒有打中我,‘客人’的槍法,出乎意料的差呢。”
在這一路奔逃中沒有被擊中,除了烏蓮瞳的預感和預判以外,風戶京介本身的描邊槍法也功不可沒。
仔細想想,BOSS也曾經提到過,前兩起事件都是近距離射擊,一槍斃命,即便是左手開槍也不代表兇手一定是左利手。
而佐藤警官遇襲的時候,連開數槍也只是致其重傷,足以看出兇手是個描邊槍法。
“槍法不好又如何?我又沒有專門練習過,也不需要。”
對于風戶京介來說,搞到槍已經是很困難很幸運的事情了,更別提有足夠的子彈、隱秘的時間與地點進行練習。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佐藤美和子已經是他最后一個目標,現在他又不得不為了滅口毛利蘭而重新買了一支槍。
“我可是在為‘客人’擔心喲。”烏蓮瞳居然從垃圾箱后面走了出來,然后靠在了墻邊,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畢竟上面就是窗戶,‘客人’的槍法這么差,萬一打中窗戶的話豈不是會很麻煩?”
‘客人’這個奇怪的稱呼方式讓風戶京介感到不對勁和煩躁,他順著烏蓮瞳手指的方向抬頭看去,確實在烏蓮瞳頭頂半米高的地方有一扇窗戶。
烏蓮瞳身后的建筑是一家咖啡廳,這一側的窗戶應該屬于咖啡廳的辦公區,想來她以為能敲窗或者打開窗戶鉆進去來逃生,卻沒想到窗戶的位置那么高而自己又已經力竭了吧。
哼,我的槍法再差也不可能打到那里去,不過是想要拖延時間的心理戰術而已,對我可沒有……
視線重新回到烏蓮瞳身上的風戶京介,看到的除了一雙堅定的眼睛以外,還有一個陌生的槍口。
子彈鉆進了他的脖子。
手槍掉在地上,風戶京介的雙手捂著脖子,血依然從指間的縫隙中涌了出來,感受到身體里的力氣一絲絲被抽走,他緩緩跪了下去。
琴酒,那個冷酷的男人,BOSS的手下對烏蓮瞳說過:“除非你能學到讓子彈拐彎的技巧,否則無論是彈道還是目光都是筆直的。當你和敵人對射的時候,絕對不能把自己的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
換言之,要視圖把對方的視線從自己的身上移開,對吧?
因此,從轉身逃跑的那一刻、準確來說是清楚地看到風戶京介手拿手槍時開始,烏蓮瞳就開始了示弱,從來沒有掏出過腰間的手槍,抱著小哀一路跑到聲嘶力竭。就是為了換取這個讓對方麻痹大意,視線從自己的身上移開的機會。
也許逃跑的這一路上對方早有數次移開了視線,但烏蓮瞳能確保抓住機會的只有這一次,拜對方的描邊槍法所賜她毫發無傷,但她早已做好了為了換取這一刻而受些傷的心理準備。
除了保護自己以外,也是為了保護身邊的這個孩子。
說孩子或許不太對……管它呢,反正烏蓮小姐只是饞她的可愛而已,就算小哀的真實年齡是高中生,也會把她當成妹妹的。
這樣想著,烏蓮瞳轉頭向身邊望去。
女孩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顯然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自己開槍殺人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