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姑娘!”春鶯瞬間羞得兩頰發紅,拿出帕子捂著臉說了句:“什么你家卞大哥,您又來取笑奴婢了!”隨后起身一跺腳快步逃出門去了。
怪不得支持去西北呢,看來自己想對了,春鶯這妮子是瞅準了侍衛老大、想要帶回家讓爹娘掌掌眼吧?屋里的周衡見狀也不阻攔,只管捂著嘴輕聲笑。
如今這不上不下的日子過得其實有些悶,就當給自己找點小樂子吧!
說起來,自從那天傍晚春鶯主動說要跟侍衛老大一起下山回宅子、結果巧遇了紀鳳榮接了他上山后,周衡便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感覺跟(開)以(始)前(變)有(得)些(有)不(些)一(曖)樣(昧)了(了)。
慎(出)重(于)起(八)見(卦),過了兩天,周衡偷偷找了當時在場的紀鳳榮又問了一遍前后經過,小少年不知何故,雖然對她問話的意圖有些懷疑,但也還是很聽話地按照她的要求認真回憶起了當時的幾處細節。
主要的相遇經過周衡當晚便從侍衛老大和春鶯那里聽過了,據說當時在兩人進了宅子查看狀況時,突然發現廚房那邊走出來個人,好在侍衛老大生怕對方還有后招沒敢輕舉妄動,又見對方身量矮小,便謹慎地沒有出手。
之后紀鳳榮報出了沈復的名號,兩邊順利相認。
春鶯當晚上山后一直在旁邊靜靜地聽侍衛老大說事情經過,只偶爾插一兩句話,比如在周衡問起小公子心心念念的小黑狗時表示:
“小影子可真乖,奴婢找到它時就那么乖乖地躺在它自己的窩里,見了奴婢也沒叫,就搖著小尾巴嗚嗚嗚地起身迎上來了。”
彼時紀鳳榮剛跟著他們上山,更是沒說什么,只在周衡跟前說了自己來找她的原由,主要是京城官道那邊遇阻不得行才找來的,地址是沈復事先告知了那兩個派來的侍衛。
當晚周衡生怕他疲憊也沒再多問,等過了兩天大家比較熟悉了,在山上本也沒什么事,便又找他細細問了下情況。
這一問,便問出了點情況。
紀鳳榮記著當時自家舅舅讓侍衛們帶來的那封信里的話,信雖簡短,看完后又直接被侍衛們給銷毀了,但信里的內容還是記得清清楚楚,舅舅只說了兩件事,一是讓自己跟著兩個侍衛去西北找他,說這是母親的意思,又說到了太原便會有人接應,讓自己放心;二是如果京城這邊走不了,那就先讓侍衛們帶著自己找到在湯泉鎮的姨母投靠,到時一切都聽她的,“姨母是自家人”。
那兩個侍衛本就是沈復心腹,事先已得了交代,既如此,兩人在眼看沒法帶著靖王爺的親外甥順利離開后便跟他說了實情,大意是讓他先在“姨母”這邊落個腳再看后續情況發展。
紀鳳榮畢竟是侯府世子,年紀也不算小了,有些人情世故開始明白,又經過幾天相處,對這位長得好看又親和的姨母已不再拘束,見她問起當時情形,便一五一十地又細細講了一遍:
“…當時眼看天快黑了,我們三人便想著,也許你們會趁機回來查看下情況也不一定,又想著,真要有人來,不管是不是你們,那肯定是先直奔主屋的,我們便躲在了廚房里候著。不曾想,廚房后頭還有只羊,當時我們見有人進來,聽著是一男一女,也不像是來打家劫舍的,后來春鶯姐姐還找到了小影子,我以為她是姨母您,便主動走了出來想打招呼。”
這些事周衡之前已經聽過了,無非更詳細一些罷了,便只是配合著點個頭應和兩聲,誰知少年說到后來,卻真讓她聽出了點別的意思:
“姨母勿怪,外甥當時也是留了一手,畢竟黑燈瞎火的進來了兩個人,總得防著些。侍衛大哥們便先留在廚房里看著,萬一有什么情況就及時出手,也能打個防不勝防。”
“出來時,自然跟春鶯姐姐還是保持了點距離的。只是卻不曾想,當時她懷里抱的小影子,本來一聲不吭的,哪怕我們三人進去時也沒有叫,想來可能是睡著了,是以我們都不知道宅子里還有只小狗。卻在我走出來的時候突然狂叫了起來,而聽到小影子的叫聲,兩個侍衛大哥以為我出了什么事,趕緊沖了出來。”
“結果這么一來,沒想到廚房后頭栓的那只山羊竟然也叫了起來,不瞞姨母,我以前也沒聽過山羊叫聲,忽然聽到背后響起來那么一個奇怪的聲音,一時間嚇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春鶯姐姐自然就更加了,嗯,我后來想了想,當時天已經基本都黑了,我們幾個又那么突然地出來,加上山羊那奇怪的叫聲,春鶯姐姐嚇得大叫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春鶯姐姐嚇得大叫了起來?”周衡有些不可置信地追問了句,按說春鶯也算經了不少事了,怎么會嚇成那樣呢?也太失態了。
小少年見她這般,不禁有些吞吞吐吐了起來:
“嗯,那個,當時可能是天太黑了吧,我們三個黑乎乎的,就把春鶯姐姐給嚇得,嗯,好在旁邊還有卞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