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周衡再低頭看了下手里的信紙,既然沈復在信里頭只說了兩件事,該不會是這兩件事前后有什么因果關系吧?便抬頭問道:
“賀叔,你說,會不會是長姐和離一事被三公主察覺有異、因此才急召阿復進京?”
又本著樂觀的精神猜測道:
“或者,咱們往好里想,長姐和離一事只是夫妻倆一時情急鬧起來,或許還有些轉圜余地,三公主便想賣個人情給阿復,為此特意大張旗鼓地召阿復回京,畢竟她如今在京城,還是什么攝政王嘛!”
賀叔卻沒這么樂觀,皺眉反駁道:
“兩家和離可是大事,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兩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以前也不是沒鬧過,可從沒鬧到要和離的地步。再說了,須知一旦和離,阿榮和阿華兩個孩子,身份和名聲上可就大不相同了…不,阿怡素來穩重,還有威遠侯,我怎么想都覺得,他們兩口子不是那般能做出如此輕率決定的人!”
“可照阿復信里所描述的,他們倆確實已經和離了,”周衡抖了抖手里的信紙,那就只能是剛才說的第一種可能了,不過她還是覺得應該保持樂觀:
“或許,他們倆是為了什么事假和離了?也正因如此,三公主察覺有異,才特意召了阿復回京?”
21世紀倒是有過夫妻倆為了買房子假離婚什么的,這個時代自然用不著,不過么,既然牽涉到三公主,或許是跟朝廷有關吧?
想到此,周衡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怪不得還叫了沈復!
聽她這么一說,賀叔先是呆了一呆,反問了句:
“和離作假?為何要作假?”
隨后卻又搖頭表示:
“而且就算是作假,也無非是威遠侯府和靖王府的家事,”說到這里還猛地拍了下桌子,恨聲表示:
“可三公主充其量也只是個攝政王,又不是天子,她憑什么過問此事甚至因此召阿復進京?阿復又憑什么聽她的?”
“可阿復卻真的從西北道趕回來了啊!”周衡喃喃地回了句,越想越覺得其中頗有問題:
“信里還只說了這么兩件事,都沒提及我和阿瞞…所以這兩件事定然是有關系的,而且還挺要緊!”
說到這里心中更覺不安,看向賀叔:
“咱們還是趕緊派人去京城那邊打聽一下吧!長姐如果還是在王府里住著,打聽起來應該不難。如今阿榮在我這里,此事如果是真,以后說不定得跟他說清楚,你們說呢?”
“阿衡你放心,”眼看她神色不對,旁邊一直默不作聲聽著的彭嬸這時候插了一句,伸手過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安慰道:
“你賀叔在過來之前,已經派了那邊宅子里的人往京城趕去了,你莫急,靖王爺那邊既然給你們寫信說了,定是也早就有了應對。”
“不錯,回來之前,我已經派了那邊宅子里的人往京城去了,想來很快就會有消息,”賀叔隨后也說了句,人卻站了起來,在屋里開始踱起了步,臉上一副思索的表情:
“說起來,阿怡和離一事已是讓人想不通,可相較之下,第二件事更不對勁。阿復在信里頭明明白白地寫著,說他是受三公主所召回京!”
“且不說之前不久,也就一個多月前,阿復剛從三公主圍困京城的大軍前撤走。他一個異姓王,三公主如今算是什么攝政王,其實也沒高多少,阿復犯不著在信里頭老老實實地說是受她所召。”
“是啊,所以阿復這么說,”周衡努力沿著自己剛才的思路往前走:“其實是想告訴我們,他如今必須聽從三公主的意思往京城去,且長姐和離一事,極有可能是有什么把柄落到了三公主手里—”
這話一說,只見賀叔霍然轉身朝她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