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等下還要喝藥是吧?那喝了藥我再睡會兒,然后麻煩跟王爺說一聲,晚飯后請他再過來一趟,剛才商議的事情還…還有些不妥之處。”
剛才在商議事情?怎么有上云池畔的粗使婆子來報說王爺去了那邊的水榭?自己還在猶豫要不要派人送茶水去,如今天是一天比一天熱了,下午水邊的太陽曬著呢。
也好,剛好趁著傳表小姐的這番話送去,沈嬤嬤便當場應了聲,吩咐春桃:“送些茶水去上云池畔的水榭,就說是我吩咐的,王爺在那邊,你也去,把表小姐的話跟王爺稟報聲,等了王爺的回話,再回來報表小姐。”
剛才看著表小姐提到王爺時有些羞澀的樣子,沈嬤嬤人老成精,決定還是讓春桃這個還懵懵懂懂的小丫頭替兩人傳話。
…
沈復在水榭里聽了候在書房外頭的春桃,只覺臉又有些發燙,好在沈嬤嬤派來的這個小丫頭一臉懵懂,還沒等他問兩句,就一邊給他倒茶一邊嘰嘰喳喳地主動說起了表小姐的情形:
“王爺您走了后,表小姐就讓奴婢去拿了面銅鏡來,又問奴婢她現在是不是一臉浮腫,丑的嚇人。”
“后來沈嬤嬤也來了,表小姐還是這般問,表小姐多好看啊,嬤嬤也說沒什么大礙,后來表小姐就坐起身喝粥了,還下地走了走,后來就說要跟王爺您再商議下事情,嬤嬤就打發奴婢過來傳話了,王爺您喝茶!”
站在水榭前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水面想了想,沈復直覺,那位姑娘似乎沒有對自己太生氣。
難不成…就像她自己之前提及的,她那個時代的人想法不一樣?
也是,姑娘家都能下水游泳,那,被男人捉住了手腕捂住了嘴,是不是…也沒什么大礙?沈復搖搖頭,覺得應該不可能,原來的周衡…倒是有可能。
那么,會不會是…她為了求得那什么馬首玉雕回她原來的地方,不惜委曲求全、一筆揭過?
這倒是極有可能,畢竟,如果能回到原來的地方,這里所發生的一切,其實都無人知曉,這位姑娘如果能在頭部遭受重擊的情況下堅持游一個時辰來活命,心性自然極為堅強,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想到此,沈復不禁又想到了剛才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老實說,畢竟是姑娘家,其實她當時還是挺受到驚嚇的吧?后來照鏡子什么的,也定是為了掩飾之前的羞窘。
唉,說來說去,還是自己太孟浪了,回頭得跟她道個歉,一個姑娘家,如此委曲求全也是不容易。
自認已經想通了前因后果的沈復,看著水面,發現自己又情不自禁地開始回想當時的情形,說起來,自己也不是青澀少年,府里也是有兩個侍妾的,可不知為何,竟然頭一次驚覺,姑娘家的雙唇,是如此的柔軟,連帶那雙捉住自己的白嫩的手也是,怪不得古人形容為“柔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