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書的一角還在枕頭外面,春雨卻先入為主地以為是下午那嬤嬤送過來的銀票之類,姑娘家一個人在外頭過著,就算是未婚夫家,有銀子傍身總是好的,周家是大戶人家,周太夫人這方面定然是替這個孫女想得周到。
便也沒說破,只點點頭應了聲好,之后熄燈睡下不提。
第二天一早起來,得知沈復已經快馬加鞭趕回京城了,想著倒是不用兩人同坐一輛馬車了,釋然之余,倒是讓周衡又對他多了幾分好(喜)感(歡),大家都是上過班的人,假有多難請不是不知道,領導說了算。
沈復就算貴為王爺,但他是被皇帝要求在兵部任職的人,聽說那什么侍郎還是個主事的官職,自然是不能輕易不去的。
這么一想,周衡就覺得心一軟:想來能在這溫泉莊子上陪自己兩天已是極限,頭一天據說還是利用了休沐日,那要么…等回到了京城,還是晚幾天再提馬首玉雕的事吧。
要不然顯得自己也太無情了點兒,過河拆橋的那種。
主意打定,不知怎的,周衡突然覺得心情很是舒暢,等到上了馬車,想到那首飾盒子底下的科普小黃書,更是樂得直接給笑出聲來,把個旁邊一起抱著小黑狗坐著的春桃給聽得很是好奇:“姑娘,您是想著要回王府了高興嗎?”
“對啊,你不高興嗎?”周衡接過她手里的小影子,摸了摸他的小耳朵,又湊到他的小腦袋跟前親了親,心情甚好地問眼前的小姑娘:“春桃啊,小影子被你養得這么好,你說,本姑娘應該賞你什么才好呢?”
…
相比而言,回京路上的沈復并沒有那么好的心情,甚而至于,他之所以早早出發,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避開周衡。
昨天周家派人過來,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意思,這也能理解,一個已經被大家公認已經死亡的千金小姐,就這么無名無分地跟著未婚夫婿,娘家人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如今的情況,此女非彼女,周家送來的什么母妃當年的添妝禮也好,周衡當時大大方方沾沾自喜的表現也好,無一不在提醒著他:眼前的姑娘,本不屬于這個世界。
而且這個姑娘為了早日回到她原來的世界,為了從自己這里求得什么馬首玉雕,也算是不遺余力地幫著查找真兇。
如今她該做的都已經做成了,按說應該是要自己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可,自己并沒有什么馬首玉雕!
當時自己想的太過輕巧,覺得反正對方只說是馬首玉雕,那只要自己到時交出一個馬首玉雕給她就行,卻未曾想到,這一天來得竟然這么快。
且不說馬首玉雕是否真的能讓她回到原來的地方,單說它本身到底是什么樣子,自己現在也是兩眼一抹黑,想現成造假都來不及。
怎么辦?駿馬飛馳,馬背上的沈復腦海里也是在不斷地快速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