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總算是想起了之前周衡的表現,便又替沈復說了句好話:“表小姐,王爺挺好的。”
怎么又說到沈復頭上去了,周衡想起她之前問自己的那句話,難不成春雨覺得自己在跟她家王爺生氣?
便略帶解釋地跟她說道:“王爺是挺好的,真的。”
那你為什么還獨自一個人躺床上生悶氣睡不著覺呢?想到這,不知怎的,春雨忽覺腦海里靈光一閃:不是吧?難不成表小姐的情況是剛好跟自己相反?
自己是不愿意或者害怕成親,而表小姐卻是因為成不了親而生氣?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定然是表小姐之前已經認出了那殺人兇手、想要王爺趕緊把他繩之以法呢,這樣的話她就又可以光明正大地做回周家的表小姐,而不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順般躲在這特意被隔開的湖邊小樓里,不知何時才能成為靖王府的女主人。
王爺肯定有他的大局考慮,興許是想放長線釣大魚,可表小姐一個姑娘家,之前擔驚受怕地出遠門那么久,已經夠勇敢的了,王爺一個男人家,不體諒她不說,上次在那溫泉莊子里也是,見面就數落她,如今定然又是不管不顧地只管籌謀他自己的大事,哼,男人估計都是這副德行!
想到此,春雨不禁很是心疼,但自己一個做丫鬟的,也沒法說太多安慰人的話,想了想,最終也只是憋出了句:
“表小姐您放心,這段時間沒辦法,不過奴婢相信王爺,以后一定會風風光光地把您給迎娶進王府,到時您就苦盡甘來了!”
還苦盡甘來,周衡被她這番話弄得哭笑不得,也算是大致知道了她的所思所想:“所以你是覺得我現在受委屈了?沒事的!”
還沒事?那還能有什么事?自認已經探出了表小姐心思的春雨,當時很是識趣地表示:“那咱倆都別多想了,先睡吧,這會兒覺得涼快些了,明兒奴婢去問一下沈嬤嬤,什么時候府里開始放冰鑒。”
話雖如此,第二天早上見到沈嬤嬤問完冰鑒的事后,春雨還是如實說了周衡昨晚的情形,順帶還加了些自己的想法:
“表小姐昨晚沒吃什么東西,后來就一個人躲在床上生悶氣,一直沒怎么睡,奴婢問她怎么了也不說,今早又很早就醒了,奴婢問她想吃什么,表小姐說自己頭疼沒胃口不想吃。”
“唉,她如今有家回不得,一個人孤零零地在柳風閣住著,也就只有小影子陪著她,哦對了,昨晚還摸黑磕到了不知哪里,今早奴婢問她,表小姐也不肯說,只說沒事的,春桃想要出來拿點藥膏回去也不讓,說就摸著有點痛,過兩天就好了,不用這么大驚小怪,嬤嬤,表小姐太可憐了!”
說到后來,自動帶入的春雨甚至都有點哽咽,惹得沈嬤嬤抬頭詫異地看了一眼,之后倒也沒說什么,只說如今情形特殊,也不能加派人手,讓她和春桃多注意點兒,照顧好表小姐,王爺已經吩咐給她們倆雙份月銀,回頭自己這邊也會去跟王爺稟報的。
至于冰鑒,沈嬤嬤表示:“表小姐身子弱,如今還沒到端午,常言說得好,‘吃了端午粽,還要凍三凍’,別說用冰了,就是平日里的飲食,你也得看著點兒,可不能讓表小姐貪涼,姑娘家,你自己也是,入口之物可得慎重。”
這話說得春雨臉一紅,之后便有些難為情,拿了藥膏就趕緊回柳風閣了,倒是沈嬤嬤這邊,坐著想了會兒,便吩咐外頭丫鬟進來:“等下跟外書房那邊的人說一聲,就說等王爺從衙門里回來,請他回一趟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