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一邊說一邊努力回憶:
“父王當時說得有些含糊,時間也有些久了,我只記得,他大致的意思是,這位看著年紀輕輕的太后娘娘,說話做事向來是帶著目的的,當初她透過皇帝提出讓我進宮,美其名曰是代為照顧我這失恃的姑娘,雖然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想來總是有利于她自己或者她中南道的母家,但對咱們家,那就不得而知了,所以這等恩寵,還是能避則避吧。”
“我記得,父王那時候還順帶著夸了下太后娘娘,說她膽色過人,僅憑手中一個三公主,又是年輕繼后,卻能安坐皇后和太后位,當然,她的父親,中南道那位總督也功不可沒,但能歷經兩朝而穩穩當當,總是個不容小覷的人,反正林林總總說了一堆,說到后來也含糊提了幾句,大概就是說今上能順利上位,也從她那里得了不少助力。”
“父王當時說的話,回頭我再好好想想,興許有用。不過不管如何,陳慧珊如今敢這般任意妄為,太后肯定是知情的,甚至搞不好主意都是她出的。”
“所以剛才你們說的中南道的大鐵器,還有那些人,雖然咱們到現在還沒有什么頭緒,但我估摸著,定然也是跟太后脫不了關系,陳慧珊那人,不是我說,其實也就是個花拳繡腿的空架子,背后定然有太后撐腰。至于那些東西跟咱們府里有沒有關系,那倒不一定,前天晚上陳慧珊不是說她是從二皇子府上過來的么?”
說到這里,周衡見沈怡一臉意味深長地看著沈復,而沈復則先是沉吟著沒回答,過了會兒后說了句:
“明日一早,我會讓暮云上二皇子府里道謝。”
沈怡“嗯”了一聲便不再多說什么,轉而問起遠在中南道的賀叔:
“賀叔最近有來信么?你給賀叔寫封信去,說下這里的情況,看他那邊有沒有什么新的線索。”
得知沈復今兒早上已經寫了信讓人送去了中南道,沈怡點頭:“那行,既如此,要么等下我就先回府了,阿華有時候沒見我就不肯午睡,乳母也管不住他。反正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的也想不起來,少不得回去再好好想一想、理一理,明日我再過來。”
一邊說一邊叫了沈嬤嬤進來,吩咐她讓廚房做點蓮子羹過來:
“說了這半天的話,喝點蓮子羹清清火,讓廚房放點冰好了,這屋里等下再用冰。”
“那個,嬤嬤,你讓廚房少做一點,我不喝。”周衡見沈嬤嬤應了聲便要出去,趕緊在旁邊弱弱地叫住了她。
唉,別說如今不想喝,應該是好一陣子都不想吃任何跟蓮子有關的吃食了,在水里孤零零一個人只能靠蓮子充饑、伴著頭上的荷葉被雨水打得“噗噗”作響的凄慘滋味不想再去回憶。
沈復看了她一眼,對著站定回頭等示下的沈嬤嬤說了句:
“那要么再隨意做點紅棗湯吧!”
沈怡不知內情,也沒多說什么,這都是小事,何況又是沈復這個一府之主的吩咐,只是剛才的話題已經斷了,看著周衡倒是又想起了剛才所說的見過三公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