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已經在剛才來的路上被暮云給低聲簡單地告知過了原由,得知找她的人是王爺而不是晨風,小姑娘也是盡力走快了,饒是如此,后來還是被有些心急的暮云給拽著走了會兒,便走得氣喘吁吁、發鬢微濕。
好在小丫頭這些日子跟著周衡,基本上每天早晚都能見到沈復,是以這會兒到了從未到過的王府重地也算鎮定,行禮后還隔著衣袖摸了摸被拽痛的胳膊、自認不著痕跡地迅速白了旁邊站著的暮云一眼,才口齒清晰地回答起沈復的問題:
“回王爺,今早表小姐出門時奴婢去廚房送食盒了,所以并沒有跟奴婢提及去哪里。不過剛才來的路上奴婢想了想,表小姐前兩天曾經提起過,好像是要請春雨姐姐吃飯,還問奴婢知不知道哪家酒樓味道好,可惜奴婢也不太清楚,后來表小姐就說那到時再問問春雨姐姐的意思,主隨客便。”
眼看旁邊的小姑娘眼睛眨啊眨地還說得挺得意,一開始暮云也很是期待,可惜待到聽完她說的話,卻是心里一陣無語:小丫頭這話,說了跟不說有啥區別?
虧自己剛才還叮囑了一路,讓她想到什么都跟王爺說,那會兒這小丫頭還拼命點頭,也沒來得及多問,以為是知道表小姐的去向,結果這一開頭就絕了指望,沒看王爺聽得臉色都沉了下來。
想了想,暮云先是朝晨風使了個眼色,暗示他也幫著說點話,自己則字斟句酌地說道:
“王爺,屬下是覺得,要不要…先派人到五城兵馬司那邊去打聽一下?侯爺不是已經回來了么?”
這侯爺指的是在五城兵馬司任職的威遠侯。
沈復卻沒啥表示,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眼睛一閉,低聲嘆息著說了句:
“暫時不要去打草驚蛇。”
也是,那可是號稱已經過世了的周家大小姐,而且威遠侯知不知情也另說,要不然今兒王爺生日表小姐也不至于避了出去,暮云便低聲應了“是”。
沈復停了下,隨后又補了句:
“門口那邊也一直派人盯著吧?”
心里還是有些期待,也許阿衡她又碰到了什么好玩有趣的事,便還是跟上次一般讓人送了信回來,當然,這邊畢竟是王府,興許又是送信的人掉鏈子,沒能及時收到。
這種事不算多,但也不能說不會再發生,防不勝防嘛,沈復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可惜暮云再次低聲回答:
“回王爺,自下午申時起,屬下一直派人在街那頭蹲著,有人過來就會發現。”
那會兒是得了王爺吩咐,怕表小姐跟侯爺、國公爺他們碰上,自己便派了人早早在街口候著,沒想到現在既沒見到表小姐的人,也沒見到替表小姐送信的人。
沈復聽得心下發沉,沒再說話,屋里便安靜了下來。
春桃左看看右看看,這會兒她算是差不多反應過來了,看來表小姐和春雨姐姐還沒回來,天都已經黑了,眼下差不多都戌時了吧?王爺自然擔心,要不然剛才暮云大哥也不至于那般少有的著急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