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要離開我。”
大地漸漸漆黑,猶如進了黑夜。
黑暗中,獨孤鶩那雙異色的瞳發出幽幽的光,就如野獸一樣。
黑暗籠罩下,他似是陷入了魔魘中。
也是那一天,天地一片漆黑。
娘親,離開了他。
她甚至沒有回頭。
天地間,只剩了他一個人。
無盡的孤獨,無盡的黑暗,他如溺水的人,懷里的人就是他唯一的浮木。
“娘……阿鶩已經凝聚成武極印了……我會保護你……別離開我。”
鳳白泠感到獨孤鶩的身體越來越燙,抱著她的手仿佛要將她的骨頭勒斷,他把頭埋在她的心口處。
獨孤鶩的娘親?
鳳白泠看著這個平日如冰山一樣冷酷的男人,渾身顫抖,就如一個無助的孩子。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丟失的兒子。
那孩子,應該也已經三歲了。
他是不是也會以為,自己丟了他,不要他了。
心中的一根弦,被觸動了。
鳳白泠抱住了獨孤鶩的頭,見他護在懷里,男人的呼吸一窒。
女人身上那一股特有的冷香味那么近。
他甚至感受到她身前的柔(軟),他陡然清醒了過來,理智讓他要把她推開,狠狠推開。
可他的手卻不覺緊了緊,將她抱得更緊了。
她身上的溫暖,驅趕了吞噬一切的黑暗。
天地間,不再只有她一個人。
日食來臨的前一刻,楚都的另一處府邸里也是一片混亂。
“混賬東西,都說皇長孫沒病,沒病怎么會一直說胡話?上一次太后的病你們也毫無法子,這次也同樣沒法子,一群庸醫。”
永業帝龍顏大怒。
已經有一名御醫被砍了腦袋,兩名御醫被打入了大牢。
永業帝一早心急如焚,就到了太子府。
昨日,國子監郭祭酒怒氣沖沖,前來面圣。
他開口就說,不能再當東方錦的先生了。
永業帝一問,才知道,東方錦竟做出了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小小年紀,就辱罵師長,素來尊師重道的永業帝一怒之下,就要召東方錦來治罪。
哪知道,太子府那邊就傳來消息,說是東方錦在國子監里中了邪,被送回太子府后,就昏迷不醒,囈語個不停。
納蘭湮兒驚慌失色,連夜就請了幾名御醫前去看病。
一直到天明,永業帝移駕太子府,東方錦依舊沒有起色,此時整個太子府的人都提心吊膽,唯恐一個不小心惹怒了永業帝,丟了腦袋。
“稟圣上,國師來了。”
李慶上前稟告。
一聽到國師到了,永業帝面色轉憂為喜。
就見一名灰發老嫗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