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白泠還擔心和獨孤鶩共處一室,好在她的擔心是多余的,蘭院大火,獨孤鶩帶著風倒的人去清理現場了。
天剛亮,鳳白泠被獨孤從被窩里拽了起來。
他雙臂一攏,將她逼到了床角。
獨孤鶩眸光陰翳,盯著鳳白泠。
女人的脖頸纖細光潔,就如天鵝頸般,他卻恨不得一把擰斷她。
“那幅畫像呢?”
鳳白泠心中緊張,面上卻是一臉的無辜。
“什么畫像?”
“少在那裝傻,鳳白泠,我對你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獨孤鶩沉著臉。
鳳白泠認識獨孤鶩那么久,除了第一次雪地時,他大部分都還算是正常。
可今日的他,臉上籠著霾色,整個人都如炸開了毛的雄獅。
“蘭院的那幅畫像,那女人的畫像。你不是去找納蘭純的,你在找什么,鳳白泠。”
獨孤鶩抿緊唇,異色的瞳因為怒氣,顏色不斷幻變。
藍瞳化為了墨藍色色,棕眸也是深邃如深淵。
“蘭院起了大火,你說的畫很可能已經付之一炬。”
鳳白泠神情自若,和獨孤鶩對視著。
“那幅畫,不怕水火。現場沒有那幅畫。”
獨孤鶩對于昨晚的那場火,一直耿耿于懷。
天亮后,他又去了蘭院一趟,盡管,那地方他已經有多年不曾踏足。
不怕水火,鳳白泠一驚,那幅畫她還未細看,只是隨手塞進了急救箱。
她目光一掃,留意到喜房里已經被搜查了一番。
就連急診箱都被打開了。
好在獨孤鶩看到的急診箱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
“或許是被人先一步拿走了,不過一幅畫而已,你犯得著那么緊張嗎。”
鳳白泠感覺到掐著自己脖子的那只手松了松。
“你懂什么。那幅畫是那個女人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她丟下我,自己離開,給她唯一的兒子留下的只是一幅破畫。”
獨孤鶩低喝一聲。
“阿鶩,這幅畫你留著。往后,娘不能陪你了。”
女人推開了抱著她哭泣的小男孩。
她頭也不回,一步步離開。
可笑的是,她留給他唯一的畫,畫上只有一個背影。
她離開已經多年,他甚至連她的模樣都已經記不得了。
那幅畫,那個背影,他每每看到,都會想到那個絕情的女人。
最初,他日夜思念她。
可當他從無數個夜晚醒來,將她漸漸遺忘后,他想要一把火燒了那幅畫。
記憶可以被淡忘,可那幅畫卻任憑他怎么燒,都燒不掉,就如她留給他的傷痛,一輩子都無法抹平。
“我燒不掉它,也毀不掉它,就把它丟了。可那老家伙卻偷偷把它撿了回來,把它掛在了蘭院里。”
獨孤鶩自嘲地笑了笑,低垂下頭。他的短發,灑落在肩側。
那一刻,他顯得孤寂而又落寞。
鳳白泠心中一緊,她想了想,遲疑了下,伸手摸了摸獨孤鶩的腦袋。
手感還不錯,毛茸茸的,嗯,跟黑電那一身毛有的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