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叫好聲還在繼續,而且越來越強。
文鐵袖出來的時候,一切都達到了一個巔峰——只見林鷹正在展示自己的“隔山打牛”拳法。
他的前面擺放了一個木人樁,木人樁后不遠,站著一個普通的青龍幫幫眾,手里還拿著一床疊好的大棉被。
林鷹不斷的吐納呼吸,肉眼可見他的腹部一鼓一鼓,那是真氣自丹田向外噴涌的反應。
“哈!”
林鷹大吼一聲,一拳轟擊在木人樁之上。
那木人樁微微晃動,而木人樁之后的幫眾卻倒飛出去。
這可不是江湖表演,幫眾往后倒飛也不是表演,那是實實在在的拳勁。
文鐵袖看的眼皮直跳。
隔山打牛這個名字雖然俗了一點,但確是最貼切的形容,這是一種非常巧妙的發力方式,中三品武者若是能夠掌握,那么就意味著他們的真氣操縱能力已經達到一個精妙入微的地步,這種人只要不出意外,就一定能夠踏入上三品。
“絕不能讓林鷹踏入上三品,若是他真的進入這個境界,整個青龍幫就無人可制他了。”
文鐵袖想的沒錯,在青龍幫,上三品的高手只有三個,林伏虎、司徒樂,以及一個常年閉關,據說身體已經很不好的大長老。
拳怕少壯,兩個同檔次的武者戰斗,一定是年輕的那個更加占據優勢。
文鐵袖心中波瀾不定,腦中不知閃過多少毒計要去害林鷹。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林鷹居然也在看他。
兩個人的眼光觸碰在一起,文鐵袖只覺得林鷹眼中能夠射出毒箭。
“文鐵袖?我聽說你在外面收集我的情報,怎么,你覺得你了解我之后,就能找到對付我的方法?”
林鷹直接開口挑釁。
他的嗓音很粗狂,好似在風沙之中磨礪過,給人一種壓迫感。
“收起你的那些個小伎倆,也不要想在背地里對付我,否則爪子我都給你剁下來,就像你的某些朋友一樣!”
林鷹公然開口威脅文鐵袖,屬于對自家兄弟惡語相向,按照幫規,這是要挨杖刑的。
可是此時此刻,卻沒有一個人出來替文鐵袖出來說一句公道話,大概也是他這種人實在沒有人緣吧。
“你…”
文鐵袖漲紅了臉,第一次覺得憤怒。
他憤怒不是因為林鷹的威脅,純粹是因為后一句,這是文鐵袖一生中最痛苦的回憶。
那一日,他親眼看著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在他面前被人砍掉了雙手,從此成為一個廢人。
可憐他那朋友,也是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一身武功全在雙手之上,被砍掉雙手后僅僅兩年功夫,就因為心情郁結,少年白發,又過了五六年,便患病而死。
患病!
哈哈,患病!
一個強大的武者可以寒暑不侵,如何那么容易得病。
他是因為受不了成為廢人,郁郁而終。
“我什么?把話說完呢,我的文師爺,難道剛才我不小心戳中了你的什么心事嗎?是苗鴻?”
林鷹看到文鐵袖失態,立刻乘勝追擊,他口中的苗鴻就是文鐵袖的朋友。
而那個砍掉苗鴻雙手的人不是別個,正是副幫主林伏虎。
“我怎么敢暗害鷹少爺呢,再說,苗鴻那罪人敢刺殺副幫主,是罪大惡極的惡徒,我唾棄他還來不及呢,怎么會跟他是朋友。呸!”
文鐵袖裝作鄙夷模樣,小人嘴臉令人作嘔,可是卻沒有人知道,他藏在袖子里的拳頭攥的有多么的死。
他在心里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他一定要殺死林伏虎,將他的雙手也斬下來,去祭奠自己的好兄弟。
“文師爺不暗害我最好,要不然我這個黑蟒堂的堂主也當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