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樹在一旁看著眾人歡飲,也關注著宋甲和閻蘭。
她這些日子并不只是在琢磨對付洪毅,還讓葉秀才觀察著宋甲。
終于,葉秀才發現了宋甲的一個不算毛病的毛病。
宋甲不喜歡喝酒,但他喝酒以后話很多,而且會“酒后吐真言”。
所以顧小樹近日做了個局,讓閻蘭去跟宋甲斗酒,逼迫他不得不喝。
閻蘭也不辱使命,靠著自己酒量大的優勢,用白酒換果酒,生生把宋甲給灌上頭了。
很多人其實都有這個毛病,最開始百般推脫不喝酒,但一旦喝到某個量后,就開始自己找酒喝。
宋甲此時就是這樣。
他換了大碗后,非但沒有拒絕喝酒,反而一碗碗讓人給倒個不停。
他還脫了上衣,露出健碩而布滿傷口的上身。
顧小樹看著宋甲的身體,忍不住贊嘆:“百戰的精兵,這一身的傷痕就是證據。”
她說話的聲音很小很小,只有離得很近的文鐵袖聽到了。
文鐵袖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宋甲果然喝多了。
他在第三輪上菜的時候,就已經跟閻蘭調換了位置,他依在閻蘭的身上了。
宋甲是個健壯的漢子,雖然身高不算太高,但配合上一身腱子肉,稱一句虎背熊腰也差不多。
閻蘭虧的是武功底子好,能夠扛得住他。
“再給我滿上,我今日要喝個痛快。這酒不行,勁太小,我們當年都喝高粱酒,那才叫真正的好就。”
宋甲口中說的高粱酒,乃是乾國西北特產的酒,在當地很受歡迎。
“宋甲你當年就是在西北當兵的吧?但我怎么記得,軍隊里不讓喝酒。”閻蘭隨意的跟宋甲聊著天。
“我...我們偷著喝的,當時是我們伍長帶著我們,他可是最喜歡喝酒的,我們隔三差五就溜出去一趟。
我跟你說,因為這事我們沒少挨鞭子。不過那也高興,哈哈,我們一幫兄弟在一起,太開心了。”
宋甲說著開心,卻流起淚來。
“可踏馬的他們一個個都死了,都踏馬死我前面了。
于小四被敵人的亂箭射死,宋程在亂軍中被踩死,胡老侃在守城的時候被敵人拖下去摔死...”
宋甲說著每一個人的死法,漸漸的,屋子里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盯著他。
“死了,都死了。”
宋甲眼淚鼻涕流了滿臉,滑稽的樣子遮掩不住他的悲哀與痛苦。
他突然又笑了,他自問:“我怎么沒死?因為我不敢死,因為我死了,就有人會跟著死。”
而后,宋甲往旁邊一歪,失去了知覺。
“好漢子,我喜歡。”
閻蘭今日以白酒換果酒,也喝了不少,情緒十分亢奮。
她離著宋甲最近,最能體會他的悲傷情緒,因而激起了某些特殊的心思。
這一點杯顧小樹敏銳的捕捉到了。
又是一條不算歹毒,但也比較無恥的計謀涌上心頭。
她扯過正在那邊抱著大骨棒狂啃的葉秀才:“你給人下過藥嗎?”
葉秀才愣了一下:“沒干過這事,不過我倒是一直有興趣體驗一把。”
顧小樹冷笑一聲:“那你的機會來了,一會你過去給閻蘭敬酒,想辦法給她下點藥。”
葉秀才聽說是給閻蘭下藥,有些遲疑:“老大你要下什么藥,害命這種事我可不干,你是了解我的。”
顧小樹拍了拍葉秀才的腦袋:“你琢磨一下,我可曾坑害過忠心于我的人?”
葉秀才點頭道:“您的人品還是夠用的。”
顧小樹道:“所以你大膽的去給閻蘭下藥。”
葉秀才問道:“什么藥?”
顧小樹貼得更緊,謹小慎微的道:“你聽說過我愛一條柴嗎?”
葉秀才陷入了迷茫,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踏馬春·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