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抽刀,一把藏在床下的雁翎刀被她給拿在手里。
“忘了,居然是把宋甲給帶回來了。”
刀在手,閻蘭的心思才轉過來,才想起來屋里還有一個人。
“算了,讓他在這里睡吧,家里屋子多,我對付一宿。”
閻蘭打算換個房間。
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同處一個屋檐下睡覺,還是有些不方便的。
說來也怪,今日不知怎的,當閻蘭要走出屋子的時候,她沒來由的想要再看看宋甲,甚至心生親近。
那是一種很復雜的情緒在作怪,最突出的表現是,她心疼這個呼呼大睡的男子。
是的,心疼。
她很想知道,宋甲是如何挺過那一一次次兇險萬分的戰斗,又是如何從一個個同袍犧牲的悲痛情緒當中走出。
閻蘭看著宋甲,越看越入神,不知不覺間,竟然癡了。
......
“淦了,踏馬的藥效一點沒發揮出來。”
甘氏商行,顧小樹聽了葉秀才的回稟,立刻便知道自己的行動徹底失敗。
她本意是利用藥物刺激閻蘭和宋甲,讓他們更加興奮,交流的更多,也許能夠得到更多的秘密。
但沒想到。
都喝大了,以至于什么都沒有問出來,自己還被葉秀才當成變態給鄙視了一輪。
“行了,就這樣吧,心累。”
顧小樹示意葉秀才可以回家休息了畢竟已經是半夜,人也熬不住了。
葉秀才跟顧小樹告別后,也準備離開。
可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迎面飛過來一個紙團,正打在他腦門上。
紙團里包著一塊石子,不大,但打在腦袋上立刻腫起一個大包。
葉秀才都給打蒙了,以至于什么斯文顏面,一下子都被拋到九霄云外。
“那個不長眼的敢丟你家爺爺,出來呀,別躲著。”
葉秀才是個窩里橫,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也敢叫囂兩句。
但可惜沒有人回復。
顧小樹覺得奇怪,便走上前去詢問,正好看到掉落地上的紙團。
好奇的撿起來查看一番,顧小樹只覺得不可思議。
紙團是一份判決文書,出自刑部,但加蓋了刑部、戶部和兵部三個部門的印。
“軍費貪墨?”這些人也太膽大了,居然敢貪墨軍費,以至于給軍隊的補給都短缺了。
顧小樹天下烏鴉一般黑,有人貪墨軍費,一點都不奇怪。
可在這份文書當中,顧小樹卻看到了幾個人的名字:于小四、宋程、胡老侃...
這些名字,顧小樹才從宋甲的嘴里聽過。
他們都死了,死在戰場之上。
可現在,他們的名字卻出現在一份貪墨軍費的判決文書當中,怎么看怎么奇怪。
顧小樹第一時間想到了宋甲。
這個男人的悲傷與痛苦不像是作偽,那么假的就是這份判決文書。
有人在用一些死人的名字掩蓋罪證。
若是普通的事情,死無對證也就罷了。
可貪墨軍費,在乾國律法中是很重的罪責,需要連坐。
猛然間,顧小樹想到宋甲說的話,他不能死,他死了有人會跟著一起死。
顧小樹一時間想通了很多東西,她連忙朝著門外跑去,而她的目的地正是六扇門的藏書閣。
顧小樹速度很快,頃刻間不見了蹤影,而在風中凌亂的葉秀才也沒凌亂多久,他將甘氏商行的門一關,打算在這里睡覺。
他知道自己剛剛又摻和進一件大事里,誰打的他已經不重要了,保證自己的安全,才是最終給你要的。
所以他決定,在天不亮之前,不走出甘氏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