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我已經看過了,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顧小樹從來不喜歡磨嘰,開門見山的提出自己的問題。
老徐又是嘆息,似乎他今晚格外惆悵。
“不過是某些人慣用的伎倆罷了。”
他坐下,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煙袋鍋,抽了一口,以消解情緒。
“這件事具體如何,我也無法得知。但以我經驗判斷,真正貪墨軍費的人,還應該逍遙法外。
這些被抓出來的,要么是棄車保帥的替死鬼,要么是被人誣陷的倒霉蛋。”
“我傾向后者。”
顧小樹說出自己的判斷。
這判斷沒有什么理由,姑且可以用直覺來形容。
“我也是這么想的。”
老徐贊同了顧小樹的觀點。
“為什么讓我辦這件事,難道就因為宋甲在我手下?”
顧小樹又想起老徐的所作所為,覺得奇怪。
“因為我不認識其他能辦這件事的人。”
老徐無奈的笑了笑。
“我老了,想要干點什么都干不成了。我的兒子雖然有些本事,但他已經徹底長大,不再考慮父親的感受。
我不希望看著這些浴血奮戰將士的家人遭難。所以我只能求助你,我希望你可以用自己的方法,救出那些人。
至于收服宋甲,不過是這件事的連鎖反應而已。”
顧小樹琢磨了一會,道:“你攢的錢多嗎?”
老徐趕忙進后屋,拎出一個包袱,撂在桌子上。
“里面有金銀細軟,還有銀票,在龍興府夠置辦一個二截樓。”
“真舍得。”
顧小樹拎起包袱就走,再不問什么東西。
但她到門口的時候,老徐突然叫住了她。
“還因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的人品,你的赤子之心。”
老徐的話讓顧小樹笑了,鄙視的那種。
“還踏馬赤子之心,我看你老頭子是想瞎了了心了。”
顧小樹罵了一句,就走出門去。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的熱血還沒完全冷卻。
......
顧小樹沒有著急趕往寒獄,而是拎著包袱回家,好好的睡了一覺。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起身。
吳老二不知去向。
顧小樹也沒空搭理這個老頭,只是留了字條后,就出動往龍興府宋押司的家去了。
押司不是官,而是吏,按道理說,在龍興府各個衙門里都有,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但顧小樹要找的宋押司卻不同。
第一不同是能力:宋押司可是真正有本事中科舉的人,奈何他祖父曾經參與過謀反,因而被刷了下來,這才屈就當個押司。
第二是服務對象不同:宋押司是龍興府知府的押司,關系很是親近,更有幕僚的身份。
就憑這兩點,宋押司如何不厲害?
宋宅所在的位置,靠近觀溪橋,因為以前這里都是賣烏龍茶的,因而取名叫烏龍胡同。
說來也巧,顧小樹剛走進胡同里,迎面正好碰見了宋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