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緣收回視線,淡淡道:“三圣母說笑了,我就是個天兵,哪里會什么仙法。”
說罷,他抬手祭出一道金白相交的銳利光芒。
犀神角掠過長空,從后方洞穿了狼王的腦勺,那足足兩丈高的壯碩身軀猛然顫了顫,從云端噗通跌落,墜入了山脈之中。
楊嬋看了看遠方,又看了看面前的天兵,撅起了紅唇:“……”
沈緣面色如常的收回犀神角。
他確實不會仙法,剛才所用的那招是妖魔神通中的陰風毒雨。
當然,就算他會,也不可能教給這位華山三圣母。
就在白天的時候,兩個草頭神自以為隔得很遠,所以聊起天毫無顧忌,但它們卻是沒想到,后面跟著一個擁有聽力神通的天兵。
通過寥寥幾語,沈緣已經對那位從未謀面的二郎神有了最深刻的印象,用前世的話來說,就是所謂的終極妹控,誰碰誰死的那種。
但要是排除掉這一點的話,他對三圣母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畢竟這位是敢于違逆天條,私下凡間和劉彥昌生下沉香的主,是仙庭中為數不多看得起凡人的神仙,可以當做半個同類看待。
“我還有一個疑惑。”
雖然被拒絕了,但楊嬋也沒有過多糾纏。
她繼續看著沈緣,問出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如何求得心念通達?”
說完,楊嬋長長舒了一口氣,表面平靜,實則卻緊緊攥住袖口,連指尖都在發顫。
她很想知道這個天兵是怎么做到置天條于不顧,竟敢冒然出手,去殺戮那群并未觸犯天條的小妖。
這般我行我素的行事,不就是她一直追尋的大自在……
沈緣看著這位三圣母明明緊張到不能呼吸,卻依舊故作鎮定的可愛模樣,突然有些想笑。
對方的神態實在太過熟悉,讓他很容易聯想到那群乖乖女,偶然間看到個混混,就固執的認為那才是自由,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好學生,一躍變成抽煙喝酒燙頭的夜場女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經歷了今天的事情,楊嬋極有可能刻意的去和二郎真君做對,想要掙脫對方給她的枷鎖,卻不知這樣行事,無形之中又給自己戴上了另一幅鐐銬。
沈緣覺得,自由和放縱還是有點區別的。
更讓他有些無奈的是,自己居然成了三圣母這個乖乖女眼中的小混混。
念及此處,沈緣慢悠悠的朝著妖窟飄去:“你是不是覺得,那貓妖說的很有道理,而我卻不聞不問,直接下了殺手。”
楊嬋一步不離的跟在他后面,用力點點頭。
沈緣回頭看她一眼:“你覺得老貓并無傷人之意,也有彌補之心,可以給一個重新來過的機會?”
楊嬋咬住嘴唇:“難道不對?”
沈緣停住了腳步,認真道:“當然是對的。”
“那你又為何……”三圣母聽得有些糊涂了。
“但有個前提,能原諒它的只有喬老太。”沈緣彎腰打斷了她的話,靜靜注視著姑娘的眼眸:“你沒這個資格。”
“人已經死了,以妖命相抵,合情合理。”
“當你猶豫的時候,你就已經把凡人的命看的比妖怪更輕,但在我這里,人命比妖命更重要。”
“替人行慷慨之舉,是要遭天打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