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韶也沒有嘰嘰喳喳的吵鬧,而是安靜的坐在對方身旁。
夜風微寒,輕輕拂動著她的赤發,淡紅色的眼眸怔怔注視著身下的都城,她突然又用玩笑話的語氣道:“我以后能不能去無崖山找你?”
沈緣閉眸調息,點點頭,緩緩取出一封仙籍遞過去:“可以。”
江云韶看著仙籍,忽的有些悶悶不樂起來,眼神閃爍道:“我先前都是說著玩兒的……你這人真無趣,就跟天條一樣無趣!”
她是斗部正神,自然知道動了凡心的下場,對方這是在用仙籍警告她。
身在凡間還如此理智,真是辜負了這良辰夜景。
江云韶收回視線,哼哼兩聲:“不去了。”
沈緣放下仙籍,淡淡道:“也行。”
見他這副模樣,江云韶氣的有些牙癢癢,像個倉鼠似的鼓起香腮不再出聲。
一夜無話。
天光濛濛亮的時分,兩人起身離開了佛塔,化作長虹消失在天際,朝著登仙梯趕去。
……
仙庭,九重天。
沈緣并沒有回無崖山,而是先去了斬妖臺。
這次下凡耽誤了不少時間,雖然也有所收獲,但正事兒卻不能忘了。
和陳千帆打了個招呼,沈緣本想將珠串還給蔣安康,找了半天卻沒瞧見這小子的人影,也只能暫且作罷,拎著斬妖刀進了監房。
“……”
直到沈緣進了斬妖臺,天柱后面才跳出一道身影。
蔣安康苦惱的摳摳腦袋,自從上次提妖的時候,他就把小輕蟬拜師的事情記在了心上。
義女跟著自己百余年時間,還是那副懵懂的樣子,結果剛剛跟著沈緣出去一晚上,立刻就能開智,不說有多聰明,至少能把話說明白了。
“只是這束脩的事情……”
陳千帆正好從旁邊路過,瞥了他一眼:“蠢貨,好歹也當了數百年的偏將,送個禮都不會送,投其所好明不明白?”
蔣安康苦笑一聲:“你知道他喜歡什么?”
陳千帆得意的搖搖頭:“不知道……即使知道又能如何,就憑他的身份,掏空你的身家也買不起。”
聞言,蔣安康面色頹然,卻又聽對方繼續道:“更何況拜師這種事情,你那義女只是區區一道凡人魂魄,也有資格拜他為師?”
他嘴角抽搐兩下:“陳老大,莫非你就是專門過來打擊我的?”
陳千帆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傻不傻,我是讓你別提拜師的事情,那不是你這種人能奢望的事情。”
“你可知他有個義妹,乃是太陰星宮的宮娥,只要你能把他義妹哄高興,順理成章的,他自然也會賞賜你閨女一點好處,指縫里隨便掉點渣出來,就夠你那義女受用無窮了。”
蔣安康似乎從沒考慮過這些事情,滿臉漲紅的立在原地:“沈兄弟拿我當好友看待,若是我這樣做,豈不是自賤身份,成了那趨炎附勢的勢利小人?”
聽了這句話,陳千帆鄙夷的笑了笑:“人家一句客套話你還當真了,快去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樣,你也配?老老實實給你閨女掙個前程,若是她以后修行有成,說不定還能在沈緣面前說上兩句話。”
“至于你,等人家離開了斬妖臺,能不能記得你這個返虛境的小偏將都未必。”
陳千帆似乎是經歷過類似的事情,說到這里頓了頓,這才繼續道:
“據本將猜測,那宮娥眼界肯定也低不到哪里去,但畢竟是個小姑娘,總喜歡些漂亮的東西,你大可以拿出所有積蓄去試一試,若是這樣還不成,以后就絕了這個心思吧。”
扔下這番話,陳千帆背著手朝遠處走去:“準你半天假。”
蔣安康愣愣站在原地,眼中猶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