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信者目也,而目猶不可信!”
驚鯢微微一愣,隨即也是回應了一句,“所恃者心也,而心猶不足恃。”
她雖然是殺手的出身,但卻并不意味著她是一個只懂得打打殺殺的文盲,當年羅網為了讓她接近信陵君,曾特意培養過她的琴技、舞技,除此之外,她還飽讀詩書。若無這份底蘊,她也不可能在原著之中教導出一個號稱“女管仲”的女兒。
白川所說的這句話出自呂不韋所編撰的《呂氏春秋》之中,乃是儒家圣賢孔子所說的。羅網曾為呂不韋所掌握,驚鯢曾經身為羅網殺手,對于自家頂頭老大所編撰的典籍,自然也閱覽過。這句話的意思乃是“應該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睛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可信。應該相信自己的心,但心其實也不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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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鯢疑惑的看著白川,不明白他為何會突兀提及這么一句話。
“幻術,就是這樣的東西,低級的幻術只是單純的蒙蔽你的眼睛,而高級一些的幻術,則是連你的心,都一塊蒙蔽!”
白川給出了答案。
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光滑的峭壁之上,悠悠道:“……此地依山傍水,山中更有經年不散的霧氣,借助先天的山水形勢,再結合后天的人為之力,足以布下一門以假亂真的幻陣!”
劍,出現在了白川的手中,念力更是被其釋放而出,此間天地之力倏然抽離匯聚而來,融入了白川手中的劍,璀璨的劍光閃逝,落在了光滑的崖壁之上,碎石坍塌,崖壁之上發出轟鳴的聲響,然而,白川卻沒有理會這一切,他的劍光猛烈,繼而突破了某重界限。
那些坍落的碎石、轟鳴的聲響同時消失不見,眼前的崖壁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處云霧繚繞的幽谷入口。
白川身后的影密衛之人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紛紛驚疑不定。
驚鯢則是悄然瞥向白川,心底暗忖,‘他早就看出了此間的虛實?’
念頭閃逝,她又生出了一個問題。
“既然這處幽谷為幻陣所遮掩,是那般的隱蔽,那些羅網之人,又是怎么進去的呢?”
白川收起劍器,輕聲道:“自然是里面的人刻意放他們進去的!”
這句輕描淡寫的話,無疑是又透露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在這處被幻陣所籠罩的詭異幽谷之內,還有著人存在,能夠布下如此幻陣,想必其內的人,也是有些不一般。
白川沒有多說什么,邁起腳步,向著幽谷之內走去。
驚鯢和一眾影密衛的人跟隨在他的身后,在行進的途中,他們沒有遭遇到任何的危險,穿過重重霧氣,最終一眾人抵達幽谷深處。
來到這里,霧氣漸漸變淡,市野寬闊了起來,與此同時環境也是一改,豁然開朗,雖然早已猜測谷內可能有些什么,但眾人還是生出一種別有洞天的感覺。
一根根竹子高聳云天,地上竹葉鋪灑,空中也是不時有著竹葉落下,給人一種世外桃源般的感覺。竹林旁邊,野草遍地、繁花似錦、風物佳勝,一陣清風吹來,竹葉輕晃,婆娑作響,百花爭艷,芳香怡人,引人無限遐思。
誰也沒有想到山谷的深處,竟然是這樣一片竹林,而且……這些竹子也不是普通的翠竹,在它們的表層之上有著一片片褐色的云紋紫斑。
這種竹子,還有一個名字,喚作“湘妃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