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之中,冷風拂過。
玄翦立身在青石之上,隨著手中之劍揮動,璀璨的劍光將黑夜撕裂,劍光之后,玄翦的身形也是驀然而動,瞬間攜著劍光來到了來者的身前。
面對玄翦這奪目的一劍,來者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抬手之間,也是一柄黑色的長劍出現在了手中。
又一道劍光浮現,迎上了玄翦斬出的劍光。
兩道劍光碰撞,劍氣四下溢散,在周遭的巨石之上留下諸多痕跡,偶有碎石飛落,發出細碎的聲響。
兩道身影同時后退,各自立在一塊青石之上。
哪怕夜色暗沉,對于他們這種級別的高手來說,不說做到夜視,但夜晚,對他們的影響確實是微乎其微。
玄翦看著對方手中持著的黑劍,眼中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看來這柄劍你用得很順手!”
“的確挺順手的!”白川并不掩飾這一點,雖然從羅網那里得到了不少名劍,一如斷水、掩日等等,但這些劍白川也只是偶爾想起來了才用上那么幾次,他用得最多的一柄劍還是得自玄翦的那柄黑劍。
今夜會在這里遭遇到玄翦,有些出乎白川意料。
雖然知道燕丹不會太安分,對于他會聯絡他身后的墨家也有一些猜測,不過白川依舊沒有料到此番墨家派出來的人是玄翦。
白川目光又落到了玄翦手中所持之劍上,“這就是你現在的劍?”
玄翦手中之劍通體赤紅,其劍身極寬,劍脊內凹,因為那與眾不同的顏色,難免讓白川多看幾眼。
“此劍名為非命!乃是墨家鑄劍大師徐夫人所鑄!”
見白川對自己手中之劍感興趣,玄翦遂開口介紹了幾句。
“非命,還真是貼切的名字!”
白川感嘆道。
非命乃是墨家的學說,認為不存在命運這種安排人的富貴、生死的意志與偶然,一切都是人自作的,必然且合理。
在羅網之中,向來都流傳著一套宿命論,比如“人可以死劍不能亡”、“劍奴說”、“背叛者死”等等,玄翦背叛羅網,本身就是與羅網內部流傳的宿命論相抗衡。
墨家為其所鑄的劍,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何嘗不是對玄翦所作所為的贊同。
“我也認為這名字不錯!”玄翦亦是點頭道。
“所以,你就沒有考慮過改一個名字嗎?”白川又問道。
玄翦愣了愣。
“比如,將自己的名字從玄翦改成非命!”
玄翦恍然,搖頭道:“算了吧,畢竟玄翦這個名字,我已經用了許多年了。”
“也是!”
白川見玄翦都這么說了,也不再去強求玄翦改名,他又語氣隨意的說起了一件事,“掩日已經死了,我殺的!”
玄翦眸光一凜,身軀更是微微一震,一股浩蕩的氣勢下意識的從他的身軀之中釋放而出,緊接著,他回過神來,又收回這股氣勢,他深深的凝望著白川,沉聲道:“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
當年雖然帶著妻兒一道加入了墨家,但在玄翦的心中,始終對一件事耿耿于懷,那就是當日那一戰,未曾夠親手殺死掩日這個對他妻兒下手的幕后黑手。
那天讓掩日逃了,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